說罷,他轉身告退,收了笑顏,冷聲吩咐人去差妹妹昨日搜尋的彆院來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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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曹見幀的背影消失在轉角處,竇綠瓊忙抄小道往院內更深處走去。
鬆澗善於觀察,一路上根據曹府下人們的來去已經摸清了他們平時住的地方。塞喇保不齊就在那裡。
自從上次擷月先是命他與浮巒二人搬運一個詭異的箱子,又差他們去打聽逃奴。鬆澗心裡已經猜得八九不離十,就隻差問出口確認。
不過他當初能被高倩選中來竇綠瓊身邊伺候,靠的就是一份少說多做的機靈與忠心。
途徑一片土地,土壤顏色與其他都有不同,荊棘遍生,稍有不慎就會紮出血來。
“娘子,小心。”抱香說。
三人小心翼翼地避開,一路掩人耳目,來到一座空蕩蕩的祠堂前,緊鄰下人房。
鬆澗:“既然他們要看住那昆侖奴,必然不會離下人房太遠。”
竇綠瓊覺得他說的有理,於是讓二人在門口放哨,自己小心推門進去。
祠堂雖舊,但看得出來有人勤拂拭,不曾沾太多塵埃。屋內昏暗幽冥,她拿起祭台上的一盞燭台,向四周照去。
看起來和普通祠堂也沒什麼分彆嘛。
竇綠瓊緩緩走近了,來到一佛像壁畫前,對上那佛祖的眼睛,不知怎地,頭皮一陣發麻。
她咬牙伸手摸按一番,不出片刻,右側便傳來石板響聲。隻見牆壁之後,是一道幽暗的路口,露出底下的漫長台階。竇綠瓊腳底下打顫,一邊給自己鼓勁兒,一邊攀著石壁緩緩走下。
地下隻有中央處點著燈,角落裡鎖著個血肉模糊的人,卷曲的短發貼在頭上,凝結了一層烏黑的血,竇綠瓊顫欽欽,試探地叫:“塞喇?”
那人緩緩抬起頭,眼神渙散,卻還是認出了她。
“瓊、瓊。”
語氣衰弱,險些就要聽不見。
真的是他。
如果她那日能同夫君坦白將他留下,如果她沒有因為害怕而將塞喇送走。
竇綠瓊禁不得心驚難過,淚水潺潺,哽咽著說:“塞喇,你放心,我一定救你出去。”
她心想,曹家的人怎麼能這樣?難道奴隸就不是人了嗎?就算他是自願賣身為奴,就算他原先是供人取樂的,難道性命就可以如此被踐踏嗎?
她的小心臟燃起熊熊怒火,握緊了拳頭。
真所謂畏刀避劍之人,豈大女子之所為也?什麼明哲保身,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