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華年點頭,“沒什麼事就好。對了,給閔家送雲瑟生辰宴的帖子時,記得告訴逸哥兒吳深也會來,讓他做好心理準備。”
說起這個,秋華年忍不住笑了一下。
閔樂逸一直想見心中偶像吳小將軍,然而秋華年在年前突然生產了,之後一直在產房中靜修,沒顧上幫忙讓兩人見一麵。
元宵節杜雲瑟的生辰宴,倒是個好機會。
吳深的實際性格和閔樂逸想象中的相差頗大,秋華年做好了看好戲的準備。
被秋華年惦記著的閔樂逸,此時正在京城北城區域“閒逛”。
他穿著一件棉布做的深藍色襖子,下麵是灰色厚棉褲,腰上係了一條白布汗巾子,一頂瓜皮暖帽蓋住額頭,脖子上還圍了一個毛線圍脖,就算是秋華年在這裡,也難以一眼認出他來。
閔樂逸手裡拿著一樹冰糖葫蘆草紮,接過幾個小孩給的三文錢,遞給他們一根糖葫蘆,眼睛不時往十來米外的胡同口瞄一眼。
那條胡同正是出了參議夫人的趙家所在,閔樂逸的位置正巧可以看見趙家的後門。
年前閔樂逸的大嫂任夙音認為真
()假趙小姐案另有隱情後,閔樂施便重新查閱了卷宗,然而明麵上的記錄裡什麼問題都沒有,根本找不到證據。
閔樂施夫妻倆不想放棄,閔樂逸也好奇的很,因此一有空閒就拿出熟稔的偽裝技術來趙家盯梢,想看看能不能抓住趙家的小辮子。
“小老板,冰糖葫蘆怎麼賣?”
“一根三文,兩根五文。”閔樂逸下意識壓低聲音。
誰知問話的人半天沒有反應,閔樂逸抬眼一看,心中泛起驚濤駭浪,下一秒立即撒腿開跑。
同一時間,他的後領連同圍脖一起被人抓住了。
抓住他的人力道極大,閔樂逸被往後一扯,耳邊傳來咬牙切齒的威脅,“小老板,敢跑的話,我給你耳後也來一拳怎麼樣?”
“……”閔樂逸欲哭無淚,權衡了一下雙方力氣差距後,乖乖被拉到了隱蔽的牆角。
抓住他的人把他堵在裡麵,雙臂環抱,挑眉審視,一張和閔樂逸有過一麵之緣的青年人的臉俊逸非凡。
閔樂逸把插滿糖葫蘆的草紮橫在胸前,底氣不足,“你、你彆生氣,這是天子腳下,咱們都要講道理。”
“講道理?”青年人嗤笑一聲,“行啊,那你給我講講你為什麼從襄平府跑到了京城,在趙家後門胡同外麵乾什麼?”
閔樂逸聽他說到趙家,心中一驚,臉上卻在裝傻,“我來京城投奔親戚,做點小買賣,你說的趙家是什麼人家?我聽都沒聽過。”
青年人摸了摸下巴,“你的說法確實有點道理,不過嘛——”
“兩年前襄平府,我抓住了幾個拐賣女子的江湖藝人,你突然出來差點把我打暈,事後沒解釋就跑了;今天你突然又出現在了京城,還是在和拐子有關係的趙家後門。”
“這麼多巧合結合起來,說不定你是拐子的同夥,一直在幫忙搗亂呢?”
閔樂逸欲哭無淚,有種百口莫辯的感覺,他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免得傳出更難聽的傳言,略一思忖想了個借口。
“兩年前襄平府的事真的是個意外,我衝動之下誤會了好人,是我錯了我給你道歉。”
“至於在這裡賣糖葫蘆,那是因為有位大理寺的官員想細查趙家的事,給了我一些錢,雇我幫他盯著趙家。”
“哦?哪位大理寺的官員?”青年人沒說信或者不信。
“這我一個小線人哪知道,反正是正經的官老爺。”閔樂逸自然不會把兄長的名字爆出去。
閔樂逸半張臉埋在圍脖裡,被盯地後背發麻,心裡暗暗叫苦。他都偽裝到隻剩一雙眼睛露在外麵了,為什麼還會被認出來,一麵之緣而已,這個人是屬狗的嘛!
為了掌握一點主動權,閔樂逸發起反問,“你問了我半天了,該我問你了。你又是誰,為什麼從襄平府到了京城?居然知道趙家的事還專門過來,你也很可疑!”
青年人覺得有趣,挑眉一笑,“我?我是吳深指揮使的副將,跟隨他回京獻俘的。”
“真的?你是吳小將軍的副將?”閔樂逸眼睛一下子亮了。
“……”青年副將沉默了半秒,“你這麼激動乾什麼?”
閔樂逸高興地揮動手臂,冰糖葫蘆草紮差點戳到副將。
“那可是吳小將軍!是將星下凡!英明神武無所不能,我最喜歡聽他大殺四方的故事了!”
“咳。”年輕的副將清了清嗓子,“那是說書人杜撰的,其實也就那樣吧。”
閔樂逸頓時不乾了,“不許你這麼說你們將軍!”
神秘的副將嘴角一抽,正想說些什麼,餘光突然看見趙府後門開了一半,一輛上麵堆滿東西的板車駛出來。
副將皺眉看了閔樂逸兩眼,一把拉起他。
“和我一起跟上,不許耍滑頭,這個事辦完了我再處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