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臨快速向前走了兩步,沒拿刀的那隻手插在口袋裡,免得後麵的肖恩發現他在發抖。
如果情勢真的到了不得已的地步,他至少可以救下卡爾,幫他們留下一個孩子,一個希望。但更多的他就做不到了——或者說他沒法冒著生命危險去對他們施以援手,因為他也想活下去。雖然不知道上一次神仆為什麼沒有取他性命,但這一次未必還能夠那麼僥幸。
那股興奮的氣息越來越近,而張臨突然感到一股焦躁的情緒在升騰,皮膚仿佛泛著燒灼感。
他猛地抬頭,腳步一頓。
沒有人發現張臨的異動,但是隨著他的速度漸漸慢了下來,不耐煩的肖恩再一次走到了他的身邊。肖恩在開口之前看到他發燙的側臉,眉毛一皺,臉色驀然發生變化,“該死的,你該不會是……被咬過吧?”
張臨往後退了一點,呼吸粗重,“不,沒有……我沒有。”
肖恩揪住他的領子,把他拖到一棵樹後,“我可不敢確定。”
就像吉姆一樣,沒有人肯承認自己受了感染,把這樣一個隱患放在隊伍裡……他真是昏了頭才會任由瑞克帶新人進來,甚至沒有多做檢查。
他們的動作發出了一點聲音,洛麗遠遠地朝這邊望了一眼,在目光觸及到肖恩之後就快速地轉開了,順便把卡爾向這邊望著的小臉扭了回去。
母親的手掌擋住了卡爾的視線,小男孩不得不轉過了頭。“肖恩在欺負那個新來的嗎?”
“沒有。”洛麗快速地說,“你怎麼會這麼想?”
“人們一直這樣。”卡爾冷靜地說。
洛麗停頓了一下,她想自己的兒子是不是在她沒有發現的時候成長得讓她不認識了,或者就是在學校裡學到了某些讓人不快的東西。
“不卡爾,我們沒有這麼做過。”洛麗直視著男孩說,“肖恩和你爸爸都是治安官,他們不會做這種事的。”
“可是艾麗的爸爸是消防員,他說這這是正常的。”卡爾仰視著洛麗說,“而且你們都沒有跟他說話,我還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
洛麗突然間啞口無言,但到處都有喪屍遊蕩的樹林委實不是一個跟兒子談心的好地方。所以她把手掌放在兒子的頭頂,幫他把腦袋轉到前麵看著路。“肖恩不會的,我們已經落下了,快一點才能趕上隊伍。”
卡爾點點頭,跟母親一起加快了腳步。
而在被他們拋棄的身後,肖恩卡住張臨的脖子,但暫時還沒打算動用肩膀上的槍。
張臨正在失去力氣,皮膚也開始變得越來越燙,所以他沒法掙脫肖恩,隻能喃喃無力地低聲重複,“我沒有被咬……”
“傷口在哪裡?”肖恩咬牙切齒地問。
張臨含糊不清地回答,“不……沒,沒有。”
下一秒鐘,張臨身後的樹乾陡然被利器洞穿,微微濕潤的新木碎屑飛散到很遠的地麵上,掀起的木片無力地輕顫著,整棵樹都在因為這道致命傷而搖搖欲墜,好看的:。
接下來,一條泛著金屬光澤的尾巴慢慢地拖動著出現在了肖恩的眼前。
肖恩震驚得身體都瞬間僵硬了,但作為一個受過嚴格訓練的治安官,他隻花了幾秒鐘就反應了過來,快速地把肩上的步槍拉到身前,平舉起來對準張臨,低聲咆哮,“你到底是誰……你到底是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