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劉茂看著勾肩搭背的二人,也不由自主的笑了出來。
他和陳壽相處時間不長,但卻能夠看出來這人是個急脾氣。
他認為,若是以陳壽的脾氣來處理祥子,估計開口便要將其辭退了,到時候自己再以祥子是第一個跟隨劉淩乾的理由對其進行駁斥。
然後再說出祥子性格憨厚,雖說笨了點,但卻絕不會做吃裡扒外的事情,所以還是要以提點為主。
若是將他辭退了,換個偷奸耍滑之徒,那情況隻會更糟。
然而,這陳壽不僅沒有要辭退祥子,反而和自己想到一塊去了。
並且,他的幾句提點,遠遠超過了自己之前多祥子的所有叮囑。
看著如今的祥子,劉茂知道,自己今後能省下不少心力了!
另一邊,陳壽和祥子親熱了幾句之後,便不著痕跡的將其支走了,然後他湊到了劉茂身邊道:“茂叔,我覺得祥子兄弟乾的挺好的,收納貨物這方麵是全廠油水最大的,他雖能力一般,但卻絕對能做到不貪不占。”
“能力能夠進行培養,但這不貪不占的性格確是怎麼培養都培養不來的。”
“這樣吧,我跟著他乾幾天,好好教教他,保證今後他能對付那些奸猾之人!”
雖然心中對這個年輕人多了幾分好感,但劉茂的臉上依舊是一幅你欠我錢的表情,他看著陳壽說道:“也好,那你便先跟著祥子乾吧,好好教教他怎麼為人處世。”
“等過兩天我這裡有了事情,我再叫你!”
說罷,劉茂拂袖而去。
陳壽一聽懵了,他沒想到,剛才他的一番表現,不僅沒有讓對方高看自己一眼,反而又給自己降了一級。
從原來給劉茂這個一把手打下手,變成了給祥子這個倉管員打下手。
這算是什麼事啊!
然而,劉茂卻沒有給他轉圜的餘地,說罷便直接離去,隻留下陳壽一個人在哪裡發懵。
思索片刻後,陳壽一聲長歎道:“算了,乾就乾吧,反正還有一個月呢,總歸是有表現的時候。”
說罷,他便大步流星的找祥子嘮嗑去了。
另一邊,劉茂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中。
當看到陳壽大步去找祥子的時候,他的臉上才露出了一絲笑容。
喝了口茶水,劉茂便倒背著手,吹著口哨,閒逛似的走出了廠子。
片刻之後,他又回到了劉淩家中。
此時,劉淩已經撂下了筆,正在伸展四肢,見劉茂樂嗬嗬的走來,他隨即問道:“茂叔,人怎麼樣?”
劉茂滿臉笑容道:“不錯是個人才!”
隨後,他便將剛才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祥子經常被那些送麻絲的人欺負,劉淩也知道,不過他並未理會,而是交給劉茂去處理。
畢竟,自己若是事事躬親,一來浪費時間,二來也會打擊劉茂再廠子裡的威信,也讓那些工人們不好乾活。
與其如此,還是讓劉茂自己去處理的好,除非是生死攸關的大事,或者劉茂親自去找自己去處理,不然他是不會插手的。
當聽到陳壽將對方打了一通,而且揚言要從魯州調集麻絲過來的時候,劉淩忍不住笑了出來。
陳壽這隻是嚇唬對方不懂行罷了。
魯州的麻絲確實質量好,產量高,但不管怎麼說,距離還是太遠。
不僅在過州界的時候要繳納賦稅,還要搭上運費,以及被土匪搶劫的風險。
總的來說,成本是遠超從本地采集。
當然,若是製作成了布匹往外銷售就完全不一樣了,布匹的利潤遠超麻絲,走一趟能賺很多錢,完全能賺得回來。
不過,雖然如此,卻也能夠看得出這陳壽確實有幾分能力,能夠鎮得住場麵。
緊接著,劉茂便又將陳壽提點祥子的那一番話說了出來。
劉淩聽後頓時大驚,此時的他腦海中隻想到了當年星爺電影裡的一句話,那便是:“當貪官奸,當清官要比當貪官更奸!”
二者雖然略有不同,但意思確是一樣的。
思索片刻之後,劉淩點了點頭道:“這小子確實有點意思。”
劉茂也說道:“彆的不說,但是他能和祥子這種人做朋友,而且能對他進行提點,我便高看他一眼!”
劉淩聞言看向劉茂,眼中多了幾分敬佩,他說道:“茂叔,和他相比我更佩服你!”
“他能和祥子做朋友,並提點他不假,但你能容忍他剛才的無禮,並不計前嫌的將這件事說給我聽,便足以見您也是個愛才之人,並且有著能夠容人的肚量。”
“俗話說,千裡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若無您這個伯樂,我又哪裡能認識他這隻千裡馬呢?”
劉淩這話七分是真心的,畢竟他上一世確實見過不少嫉賢妒能之人,不僅搶奪對方的功勞,而且還故意對對方進行打壓,防止對方威脅到自己的位置。
若是陳壽落到這些人的手中,估計他就是有徒手造出光刻機的本事,也得被整的一點脾氣都沒有。
而劉茂,不僅沒有打壓,反而在和自己說這些話的時候,多有提攜推舉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