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燃心中一驚。
在他的心中,鄧玉湘無疑是一名強大的武者。
永遠光芒四射,英姿颯爽。
陸燃何時見過她如此狼狽?
“好!”陸燃沉聲道。
這一刻的陸燃,甚至都沒問自己該如何幫助她。
昔日裡並肩作戰、出生入死的經曆,支撐著陸燃說出了這個字。
鄧玉湘似是也沒想到,陸燃答應的如此痛快。
但她顯然很急,什麼都沒說,便一手握住陸燃的手臂,腳下風浪四起。
“呼~”
陸燃直接被從窗戶處拽了出來,窗戶胡亂開合,不斷作響。
陸燃低頭看向兩名望月人:“幫我把窗戶鎖好,彆讓貓跑出來!謝了!”
“好的!”囚魔信徒高聲回應著,目送著兩人飛向茫茫夜空。
“陸燃.”陳境小聲念著,自然從鄧玉湘剛才的呼喊聲中,聽到了少年的姓名。
他迅速走向窗戶,順勢道:“就是那個雨巷第一高中生?”
囚魔信徒同樣走了過去:“能讓巡邏隊過來請求幫助的.
也隻有這位特殊的仙羊信徒了吧。”
說話間,男子隔著窗戶喚出一條血色鎖鏈,扭動扶手、將窗子牢牢鎖好。
與此同時,夜空之中。
陸燃被鄧玉湘拽著手腕,急速飛行:“姐,發生什麼了?”
鄧玉湘忽然用力一提,將陸燃抱在懷裡:“陰花,聽過嗎?”
陸燃眉頭緊皺:“陰花旦?”
邪魔·陰花,算是相當罕見的邪魔種族了。
由於其穿著戲服,扮相近似戲劇中的花旦角色,故民間又稱其為“陰花旦”、“鬼花旦”等等。
論其稀有程度,甚至可能比胭紙人還要高一些。
論其危險程度,陰花一族與夜魅一族相同,其所在的魔窟,是完全不對外開放的。
“河境·五段,陰花旦。”鄧玉湘眼色陰沉,低聲道,“今夜的風雨聲太大了,我
你幫我找到她。”
陸燃沉默片刻,輕聲安慰道:“彆自責,姐。
陰花旦能讓身體虛化,行動時幾乎沒有聲響。”
與鬼符娃娃不同的是,陰花旦可沒有“黃紙”。
她遠比鬼符娃娃更加強大,想怎樣就怎樣,沒有絲毫限製。
“你能找到她麼?”鄧玉湘手臂微微用力,“就像上次,你找鬼符娃娃那樣。”
陸燃:“我一定竭儘全力。”
狂風自耳畔呼嘯而過,二人從河西,一路飛掠滾滾流淌的武烈河,徑直向東方飛去。
沿途到處都是戰鬥的聲響,接連不斷的嘶吼聲,聽得人心煩意亂。
陸燃還是沒忍住,詢問道:“姐,是有同伴受傷了麼.呃!”
話未說完,大夢魘的手臂突然一緊,勒得陸燃生疼。
“冷靜點。”陸燃開口道。
鄧玉湘手臂微微一鬆,沉默的望著前方夜色,急速竄飛。
陸燃的心也提了起來。
孫正方隊長,衛龍衛虎兩兄弟。
一張張熟悉的麵龐,從腦海中閃過
“我們小隊接到命令,前去支援。”鄧玉湘突然開口,“孫隊被偷襲了,受了很重的傷,生死未卜。”
陸燃心中一沉。
想著那位對自己倍加照顧的孫隊長,陸燃心中的怒氣也是蹭蹭上躥。
很快,鄧玉湘便帶著陸燃向下飛去。
陸燃仔細觀瞧,見到了一處居民小區。
而小區大門外的馬路,已經是碎碎爛爛、儘是深坑,街邊的樹木連根拔起,一片狼藉。
馬路中央,還有一群望月人待命。
他們或是飄在半空中,或是腳踏樹枝、佇立於半空。
眾人不敢落地,因為身體虛化的邪魔·陰花旦,理應藏匿於地底。
陸燃目光掃過,望月人竟有十餘名之多!
“沒有徹底消滅陰花旦之前,我們不能走。”鄧玉湘沉聲道。
陸燃抿了抿嘴唇,眼看著居民小區,也明白鄧玉湘的意思。
一旦望月人離開,陰花旦可能會去任何地方作亂。
隻要這群人在,陰花旦還想殺這群人,她就大概率不會離去。
“呼!”
一雙男女急速墜落,同樣停在半空。
一眾望月人麵色警惕,抽出工夫,打量了一下援兵。
隻見陸燃渾身濕透、穿著短袖短褲,甚至還是赤足,不斷有雨滴從他腳尖向下流淌著。
顯然,他是被匆忙喚來的,沒有做絲毫準備。
“小鄧!”一旁的樹上,衛龍甩來一柄斬馬大刀。
鄧玉湘一手接過,麵色愈發陰沉:“聽聽吧。”
而此時的陸燃
他微微張著嘴,怔怔的望著遠處樹下。
由於墜落角度的問題,之前,陸燃沒發現樹下的身影。
而現在,透過一雙亡界之瞳,陸燃清楚的看到了一道虛影。
慶幸的是,那道靈魂並不是孫正方。
也就是說,孫隊很可能是被搶救回來了。
否則的話,他的靈魂也許會在戰場上遊蕩。
不幸的是,這一道虛影,應該也是一名望月人。
此時,這名男子正低垂著頭、神色黯然,默默的站在樹下,久久不願離去。
對於這個世界,他似乎有著太多太多的留戀。
而他依舊待在這裡,像是想陪伴這群“以身為誘餌”的戰友們,走過最後一程。
希望,在魂飛魄散之前,能見到那陰花旦被擊碎的一幕。
“嗯?”男子突然感覺到一股吸力,猛地抬頭,望向斜上方。
霎時間,四目相對。
男子瞪大了雙眼,無比驚愕。
他並不是因陸燃的出現而感到驚訝,而是因為,陸燃與所有人不同!
這個年輕人.明顯能看見他!
“伱你看得見我?”男子顫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