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想她慘死街頭、長裙染血的樣子,似乎太悲傷了些。
“老張家倒是沒搬走。”陸燃稍稍揚頭,示意著花店旁小小的“婚紗攝影”招牌。
薑如憶沉默了。
店的確還開著,但已經由兒子接手了,因為老張走了。
高中時,學校要交各式一寸二寸的照片,她大都是來這裡拍的。
如今物是人非。
這條充滿了記憶的街道上,一些熟悉的麵龐,隻能在回憶中浮現了。
陸薑二人默默的行走著,看著回家路上曾無數次路過的店麵。
故人好比庭中樹,
一日風來一日疏。
隨著步步接近武烈河畔小區,店麵也消失了。
陸燃的心裡暗暗鬆了口氣。
這段時日,他將這條路重走了許多遍。
透過一家家店麵,他見到、想到了許多許多人。
那些依舊活著的、已經死去的,永遠留在雨巷的人。
驀地,陸燃腳步一緩。
薑如憶挽著陸燃的手臂,第一時間察覺到他的異樣,同樣緩下了步伐。
由於剛剛過馬路時,薑如憶曾自責過一次。
這一次,她沒再第一時間開口打擾,隻是悄悄看向陸燃的側臉。
她卻是發現,陸燃正呆呆的看向前方。
順著他的視線,薑如憶轉眼望去,隻見武烈河畔小區前,一片荒涼。
前方的街道,空空蕩蕩。
唯有地上的枯葉,被風吹來吹去。
連個人影都沒有。
真的沒有麼?
在陸燃的視線中,見到了一雙虛幻的人影。
虛影少年穿著藍白校服,單肩背著書包,手裡還拿著一把木刀,朝著夕陽比劃著。
虛影少女同樣穿著校服,背著書包,麵龐羞澀,低頭前行著。
“玉符唄。”虛影少年笑著開口,眼神卻很堅定。
“為什麼?”虛影少女看向少年,眼中似有一絲好奇。
“我爸就是玉符信徒,每到十五之夜,他就出去斬殺邪祟,很厲害的!”
少年抬起木刀,遮在眼前。
用那細細刀身,遮擋著夕陽的光。
“這樣啊,叔叔是一名望月人麼?”少女眼中帶著一絲敬意。
“不,他是一名軍人。”少年聲音低了些許,似是情緒有些低落,“為了照顧我,他申請來到城裡,配合望月部隊執行任務。”
“叔叔是什麼實力段位呀?”
“他死了,犧牲了。”少年抬起頭,仰望不遠處的廢棄樓宇。
“啊,對不起,我不知道.”少女麵色掠過一絲慌亂。
“沒事。”少年步伐未停,隻是突然放下了遮在臉前的木刀。
陸燃心中微微一顫!
他不清楚,走到身前的少年,是在與自己對視,還是在看自己身後的夕陽。
兩對人影,步伐都未停過,走向彼此。
他穿著校服,拿著稍顯破爛的木刀,麵龐青澀而又堅定。
她穿著校服,紮著清爽的馬尾,眼中帶著懵懵懂懂的心意。
少年少女並肩前行,中間隔著小小的距離。
他戴著帽子口罩,身姿更加挺拔,眼底一片安寧靜謐。
她披著長長的風衣、風姿綽約,漆黑長發披肩,眼底儘是溫柔。
青年男女並肩前行,她挽著他的手臂,中間沒有距離。
兩雙人影,步步向前。
身影穿透了彼此
“所以我會加入玉符一派,完成他未竟的事業!”少年的話語,自身後傳來。
陸燃步伐一停,扭頭望去。
薑如憶同樣停下腳步,似是意識到了什麼,看向身後空空蕩蕩的大街。
“我會替他守護好這座城市!”
“我會殺穿一個個十五之夜,為他報仇。”
“終有一日,我會屠儘這世間的所有邪祟!”
大言不慚的話語,聲聲入耳。
帶著少年特有的意氣,帶著雄心壯誌。
落日餘暉下,少年少女的虛影,迎著夕陽步步遠去。
“呼~”
隱隱風浪攪起。
萬裡晴空,忽有雲霧彙聚。
薑如憶微微睜大雙眸,眼中掠過一絲驚喜。
她鬆開手,作勢向一旁退去。
陸燃卻是環住了她的肩膀,將她環在懷裡。
薑如憶遲疑片刻,最終還是沒說什麼,輕輕擁著他,將臉蛋埋在他的肩膀上。
陸燃的視線裡,少年少女的虛影漸行漸遠。
隻是突然有那麼一瞬間,虛影少年轉過頭,遠遠地看向陸燃。
“謝謝。”陸燃低聲喃喃,一身的能量波動愈發劇烈。
虛影少女同樣轉過頭,像是好奇少年在看什麼。
又像是.
她那雙懵懂的眼睛,穿越歲月、掠過時光,看到了街邊相擁的男女。
看到了在他懷中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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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