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朵白雲如棉花糖,飄在藍天上。
可惜,再找不到《雲朵女孩》了。
“好看。”薑如憶輕聲應著。
她望著有彆於雨巷城的藍天,道:“所以,你的心才會那麼安寧。”
陸燃搖了搖頭:“這才哪到哪。
等我帶你去落仙亭!
看蒼山洱海、落日晚霞。”
“嗯,好。”薑如憶輕輕挽著陸燃的手臂。
那藏在針織圍巾後的下半張臉,露出了溫婉的笑容。
自從昨晚,陸燃向薑家夫婦表示,要為她舉辦一場盛大的婚禮、娶她為妻之後,薑如憶一直心緒翻湧。
晚飯後,她安靜坐在茶幾旁,給父親和陸燃添茶,一直很沉默。
直至陸燃道彆離去,她也抱著小狸花,沒有理會父母的眼神,返回了自己的臥室。
薑如憶覺得自己是幸運的。
在年少懵懂時,就遇到了身旁的人。
現如今,陸燃名揚大夏,卻對她始終如一。
如果陸燃想,他當然可以有紙醉金迷的生活,身旁鶯鶯燕燕環繞。
但他一門心思撲在修行上,注意力並不在其他異性身上。
即便是成長途中,遇到了很驚豔的人,比如說斯仙仙這樣的美麗女孩,他也是早早表明,自己有心上人了。
斯仙仙罵陸燃有病,是一碼事。
陸燃表明態度,是另一碼事。
所以,怎樣成為將軍夫人?
在將軍還是小兵的時候。
不。
薑如憶不止如此。
她是在陸燃受人指指點點、受世人質疑時,選擇向他伸出了手。
現在想想,薑如憶還滿心感慨。
那時的她,
隻知道少年喪父,又從已經離異的母親那裡出走,孤身跑回了雨巷。
她哪知道陸母是如此的強大,又是如此關心兒子,並非棄他不理。
那時的她,
自以為認清了前路的艱難,放棄了自己未來的成績。
她隻是想帶著這位受人唾棄的仙羊信徒,拿到一張高中畢業證。
在她身旁,
即便他偶爾臨陣脫逃、常常畏戰退縮,起碼不會被徹底拋棄。
隊友們看在她的麵子上,也不會過分的辱罵他、奚落他。
在薑如憶心中想來,陸燃能夠順利畢業,就已經很好了。
他是那般的心高氣傲。
背負著理想與仇恨,揚言改變這個世界。
若是連高中都不能畢業,他又該如何自處呢?
在這極其特殊的時代裡,畢業證並不是代表學業。
而是代表一位信徒是否合格。
有了它,起碼能多幾條活路,能讓世人的眼神善意一些。
起碼
他不至於在世俗鄙夷的目光下徹底頹廢。
就此落魄餘生。
若是自己再努努力,能幫他上個普通的大學;
或是讓爸爸媽媽幫忙找找關係,幫他在某個單位混個穩定的工作,那就更好了。
總之,先活下去。
再與年少的自己和解。
少女的心思,一直藏在心底。
藏呀藏,藏呀藏.
藏到了他次次考試第一,成為學校表揚的常客。
藏到了他成為大夏天驕,在最高的舞台上大放異彩。
藏到了他成為高考狀元。
藏到了他成為落仙山之主。
藏到了他說,要給她舉辦一場盛大的婚禮。
他說雨巷城的人,一定都會過來祝福他們的。
所以,
你是怎麼當上將軍夫人的?
其實,
我從未想過要當將軍夫人。
最好的幻想,
不過是每晚回家時,能見到他在廚房裡熱菜熱湯。
最不濟,
也是在高中畢業、彼此走散後
時隔多年,偶爾能聽見有人說,他在雨巷城的某處過得還好。
僅此而已。
“就是這座山!”
出租車緩緩停穩,陸燃掃碼付款,拽著薑如憶下車,仰望著落仙山。
他像是回到自己家一樣,開心的介紹著。
“我們還得爬一陣,先去落仙外觀,給仙羊大人奉一炷香嗯?”
陸燃心中一緊,看著身旁低頭沉默的少女。
他細細打量,竟看到了她微微泛紅的眼眶。
“怎麼還哭了呢?”
陸燃有些慌。
昨天晚上,他就察覺到薑如憶情緒不對了。
但他會錯了意,以為提及婚事,她很害羞,再加上薑父薑母的調侃,她就更沉默了。
現在看來,好像不是這樣的?
看著她濕紅的眼眶,陸燃心疼的要命,心中研究著措辭。
他隔著針織圍巾,捧起她的臉頰,小聲道:“難不成,葉榆城真這麼美?
都給你美哭了?”
“嗬嗬~”
薑如憶破涕為笑,輕輕環住了陸燃。
隻是那雙手臂越抱越緊,像是在確認他是真實存在的。
而不是一場漫長的、一觸即碎的夢幻泡影。
是夢,也好。
隻是希望夢醒時,他在家裡。
而不是彼此走散,各奔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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