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小雲有沒有抄她試卷,任遙當然清楚,更沒必要撒謊。
見任遙搖頭,證明了自己清白,劉小雲忍了半天的眼淚,終於掉落下來,李老師趕緊安慰她。
要說班上她最喜歡的學生,當數任遙,但最心疼的,卻是劉小雲。
劉小雲是個啞女,從小父母雙亡,和奶奶相依為命,但她卻非常要強,學習上也十分刻苦,雖然在某些方麵太過倔強,不懂得退讓,但九歲的孩子,能做成這樣已經很難得了。
在李老師的安慰下,劉小雲終於平複了情緒,紅著眼睛,直勾勾地看向劉小東。
劉小東臉色通紅,低著頭,聲若蚊蠅:“對不起。”
原來,是他給劉小雲扔紙團,想問她試卷答案,見劉小雲毫不理會自己,便惱羞成怒,說了句:“你自己都作弊!”
不料,劉小雲拆開這個紙團後,嗖地轉身瞪向劉小東,被李老師發現了,當然,也看到了那個小紙團。
還沒等李老師說些什麼,劉小雲的倔病就犯了,為了證明自己沒作弊,一把將桌子推倒,桌子裡麵,除了書包,什麼都沒有,語文書也早就交上了講台。
劉小東隻是個普通的九歲男孩兒,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早就嚇懵了,老師一問,就什麼都交代了:“我看到劉小雲看任遙卷子,以為她們在作弊。”
這才叫任遙上來,詢問一番。
真相大白,李老師最後調解了幾句,便讓三人回去了。
而劉小東,則要寫一百字的檢討,在明天的家長會上念。
三人出了辦公室,其他老師紛紛從試卷中探出頭來,問李老師怎麼回事。
李老師將事情經過說了一遍,一位老師感歎:“竟然敢摔桌子,連三年級都這麼不好帶了啊!”
另一位年長的老師覷了他一眼:“這算什麼,想當年,學生都敢和老師對打呢!”
……
任遙從辦公室出來,便看到任遠搖頭擺尾地撲了上來,這傻狗天天跟著任遙來上學,久而久之,學校裡的人都認識他了。
任遙蹲下身子,揉了一把他的狗頭,這段時間可能是吃得還不錯,他身上的狗毛都順溜了些,至少看起來不再那麼寒磣。
劉小東早就回教室去了,一百字的檢討對他來說,不僅是一個懲罰,更是一項針對他學習的艱巨挑戰。
劉小雲直愣愣地站在原地,一雙大眼睛看著任遙,仿佛會說話。
任遙大概明白了她的意思,表示不用謝。
劉小雲又等了一會兒,見任遙似乎沉浸在擼狗中,失望地離開了。
任遙蹲在地上,眯了眯眼,她隻想安安靜靜地上學,踏踏實實地修仙,彆的人和事,能躲多遠就躲多遠。
修仙之人,不能插手凡俗之事,這是他們任家,用鮮血得出的教訓啊!
可是,當辦公室的老師們聊起一些陳年舊事,她卻聽得津津有味,就連她旁邊的那條土狗,也蹲了下來,豎起兩隻三角耳。
原來這破坳山小學,是由村裡的私塾演變而來,之後新華夏成立,才改成了公立小學。
這山溝溝的地方,竟然也能有私塾?
有人這麼問,那名老教師解釋道:“彆看這旮旯小,卻是承自西水劉氏一脈,百年前,西水劉氏的名號,在整個臨淅都是叫得響的!”
“如今怎成了這樣?”
“家裡出了個敗家子兒,合族搬到這破坳山來了!”
……
上課鈴響,終於有老師發現了這兩個偷聽的家夥:“上課了上課了,還不回教室坐著去!”
老教師吹胡子瞪眼,任遙趕緊一溜煙跑開了:“劉老師,我都聽到了,你說你祖上是個敗家子兒!”
劉高柱板著臉進了教室,上課第一句就是讓任遙上來,把教輔書上的習題抄到黑板上。
任遙吃了一鼻子的粉筆灰,前後黑板都寫滿了數學題,才算完。
下午就期中考了,講新的知識不合適,劉高柱便給學生講了兩節課的習題,當然,上午的最後一節體育課也征用了,反正體育老師也是他!
任遙的午飯是在學校吃的,全校除了四十多個破坳山本地人,剩下的學生都是帶飯到學校吃的,鐵盒子在學校廚房的灶上熱一熱,打開了總有一股難言的味道。
任遙皺著眉頭吃完了,然後,羨慕地看向另一個屋子,任遠這家夥正在老師們的腳下走來走去,尾巴搖得賊拉歡,桌上的飯菜香撲鼻而來。
看來,是時候給自己改善一下夥食了,以她的能力,去學校後山,至少能給自己整一頓豐盛的燒烤,任遙信心滿滿,然後,她的雄心壯誌,就被擋在了校門口。
一把大鎖赫然掛在鐵門上,門裡的任遙想出去,門外的劉小雲想進來――離下午上課還早著呢,她怎麼來了?
小姑娘把手裡的塑料飯盒,塞給任遙便跑,一會功夫就沒了影兒,這爆發力,不去練百米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