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遙睜眼,在昏了過去的最後一刻,看見了老爺子,於是,她安心地閉上了眼睛。
等她再次醒來,周圍已經沒有了狼群,映入眼簾的,是熟悉的房間。
任遙搖搖晃晃地從床上起來,推開房門,正看到老爺子坐在葡萄架下,看著天邊的落日,不知在想什麼。
這邊的動靜自然逃不出他老人家的法眼:“起了就去修煉,靈力這種東西,要省著點用!”
任遙點頭應了一聲,張望一番後,沒見到任遠,心中不由升起一陣不好的預感:“師父,任遠呢?”
老爺子平日裡對任遠漠不關心,不會真的沒管他吧?
任遙心中一慌,踉蹌著跑到院子門口,正想出去,任青雲的聲音響起:“它自有緣法。”
任遙此刻心慌意亂,根本聽不進老爺子的話,她能感受到,任遠就在附近,並且正受著常人難以忍受的折磨。
她得去找他,打狗還得看主人,更何況,任遠是她心目中,繼老爺子後,第二重要的人。
見她一派救狗心切的樣子,任青雲心裡長歎一聲,突然有些後悔當初留下任遠,修道之人,最忌與旁的東西牽扯太深,無牽無掛才能心無旁騖。
任青雲的心緒起伏也隻在一瞬間,隻見他端坐飲茶,不再開口,任遙根本打不開院門,她冷靜下來,立刻明白老爺子的意思,回房修煉去了。
今日經曆了一係列的事,論收獲,還是有的,任遙沉入心神,運轉心法,絲絲縷縷的靈力被納入體內,這裡的靈氣比外界濃鬱,隻用了不到三日,她便恢複了靈力。
除此以外,她感覺隱隱觸摸到一層壁壘,隻要打破,便能進入練氣四層,可惜的是,任她如何努力吸收靈氣,都無法再進一步。
任遙從入定中醒來,這次與狼群的戰鬥,讓她可以釋放靈力,許多以前做不到的事都可以嘗試,比如說,打開之前打不開的院門。
感應到任遠還在水深火熱中,她自然是坐不住的,然而,她剛推開院門,就被老爺子叫住了。
……
暗無天日的洞穴內,一顆碩大的夜明珠懸在中央,高處立著一張座椅,兩邊的扶手鑲嵌著一顆顆寶石,閃過絲絲縷縷的靈氣,坐墊處鋪著一層層獸皮,打眼看去,最差的都是國家二級保護動物的皮毛。
這張“判刑椅”上,正坐著一頭狼,或者說,一隻小狼崽,隻是,身上充滿戾氣,僅憑氣勢,非但不遜於任何成年狼,反而更顯凶性。
隻見它直視著底下的六頭狼,發出一聲急促的嚎叫,聲音明明稚嫩,卻極為陰沉,底下那幾頭狼腿腳一軟,全部趴在地上。
這一趴,便露出它們身後的土狗,座椅上的狼崽眼神一厲,突然一個猛撲,利爪直指任遠脖頸。
正循著感應極速趕來的任遙突然汗毛直立,一陣強烈的危機湧上心頭,她不管不顧,強行運轉起所剩無幾的靈力,腳下跑出了虛影。
致命的危機讓重傷昏迷的任遠驚醒過來,他透過模糊的雙眼,見了對方,滔天的怒氣湧上心頭:“老匹夫,你奪我族長之位,傷我靈智,斷我道途,就算你化成灰,我也認得!”
對方動作一滯,下一秒,下手卻更加狠厲了,眼看利爪就要落下,任遠好似回光返照,體內突然生出一股勁兒,竟支撐著他一躍而起,非但躲開了對方的攻擊,甚至還揚起狗嘴,反咬一口。
說時遲那時快,這些都發生在一瞬間,等底下趴著的那幾頭狼反應過來,那隻狼崽已經受傷了。
任遠撲通一聲,摔在了地上,奄奄一息,肉眼看不見的地方,他體內的金光正逐漸消散。
任遙終於趕來了,她心尖突然一個刺痛,腳步踉蹌,差點兒摔倒,無儘的窒息從心口傳開,她與任遠的聯係,正在慢慢變淡。
她慌忙掏出一顆丹藥,衝到任遠麵前,塞進他嘴裡,這是她臨走前,老爺子給她的,說關鍵時刻能救命。
果然,沒一會兒,任遠便哼唧一聲,睜開了眼睛,看見任遙,眼眶立刻濕潤了。
洞穴回蕩著狗崽子稚嫩的嗚咽聲,任遙自遇見他起,便從未見過他如此脆弱,有些不知所措,雖然她也擔心他,但是,人狗大戰都進行到第三季了,怎麼能在她麵前哭呢!
她拍著他的狗腦袋:“哭什麼,誰欺負你,你不會咬回去啊,就知道在我麵前逞凶!”
狗崽子哭得更大聲了,任遙見他沒事兒,便有些不耐煩,心裡頭憋著一股火氣,全朝對麵的狼崽子發去了,她趕到時,正好看見這狗東西欺負任遠。
打狗還得看主人呢,它這是不給她麵子,臨走前,老爺子除了給了一顆救命的丹藥外,還拿了一遝符菉給她,所以她現在,很有底氣。
“有什麼恩怨,現在說清楚,不然,我怕你們等會兒沒機會說了!”任遙看著對麵的狼群,眼神銳利。
那六頭狼跟任遙交過手,領教過這個人類崽子的實力,紛紛目露忌憚之色,當然,它們真正怕的,是任遙背後的任青雲。
而那頭狼崽子,則滿臉陰沉地盯著任遠,突然一個飛撲,利爪上閃過莫名的力量,任遙身形一滯,正欲拿出符菉,場上局勢突然逆轉。
剩下的六頭狼竟然反水,同時撲上去阻止了那頭狼崽子,然後,洞穴裡響起陣陣狼嚎。
這就讓任遙有些看不懂了,當然,她也聽不懂,場上唯一的翻譯,還在那哭鼻子呢。
任遙踹了他一腳,任遠終於哭夠了,開始童聲傳譯。
作者有話要說:任遠:童工犯法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