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平地上,老老實實地蹲了十幾號人,任遙抱著狗,混在其中,前麵的平地上放了一副簡易擔架,巨鷹正躺在上麵,鷹眼銳利地盯著給它做檢查的人員。
任遙擔憂地看著它,出聲道:“警察叔叔,它的傷勢嚴重嗎?”
“小朋友,我們不是警察,”其中一個青年撓了撓頭,解釋道:“這隻靈鷹的情況不太好,傷口帶著寒毒,要想治好,必須有高級靈物輔助。”
聞言,任遙心中一緊,哪裡還蹲得住,就要起身過來,卻被另一個工作人員製止,隻見他冷著臉,喝道:“老實在那待著!”
任遙自然不會怕他,非但沒蹲回去,動作反而更迅速了,幾乎一瞬間,便到了擔架那兒,抱起巨鷹就想回百莽山。
如果這些人治不好它,那還留下來乾嘛?
被扔在地上的任遠,哼唧了幾聲,最後還是迅速跟了上去。
眼看著一人一狗就要離去,最開始跟任遙說話的那位青年趕緊伸手挽留:“小姑娘,你先彆衝動,我們研究所有高級靈物,一定能治好這隻靈鷹的!”
任遙腳步一頓,回過頭,凶巴巴道:“你說要怎麼治?”
“先用靈力將寒毒逼到一處,再用千年靈芝做引,千年清心木葉為輔藥,燎烤千年的灶心土為主藥,才能一舉逼出寒毒!”
聽完,任遙心中有了數,千年清心木不用愁,灶心土老宅廚房有,至於千年靈芝,雖然她現在沒有,但在百莽山仔細找找,應該能找到。
她道了一聲謝,抱著巨鷹拔腿便跑,卻被另一個一直不曾出聲的工作人員叫住了:“慢著。”
隻見她身穿製服,頭發利落地紮在腦後,眉眼沉靜,氣場卻極為強大,那些偷獵者,好歹都是有修為之人,然而,一見到她,就跟老鼠見了貓一樣,直接老老實實蹲成一排,連個屁都不敢放。
任遙對她也有些忌憚,以她築基中期的修為,在場之人幾斤幾兩,一眼就能看出,唯有這人,連她也摸不透深淺。
任遙警惕地看著對方,暗地裡運轉起靈力,做好了最壞的準備:“有事嗎?”
任遠感受到她緊繃的情緒,立刻弓起脊背,齜牙看向對方,二階妖獸的氣息籠罩全場,那些偷獵者瑟瑟發抖地抱在一起,心裡把霧寮道人祖孫倆罵了個狗血噴頭。
二階妖獸啊,真湊上去,誰偷獵誰還不一定呢!
氣氛劍拔弩張,那名身穿製服的女子後退一步,神色卻依舊冷淡:“我身上有千年靈芝,現在就可以救治它!”
她旁邊的青年撓了撓頭,疑惑地啊了一聲,光有千年靈芝也不行啊!
任遙卻更加警惕了,她怎麼知道自己身上有其餘兩樣,然而,此時巨鷹突然發出一聲哀鳴,氣息迅速衰弱,傷口周圍溢出絲絲縷縷的黑氣。
拖不得了!
任遙也顧不了這麼多了,將巨鷹放在擔架上,拿出一片清心木葉,又取出一捧灶心土,好在她築基後,能自由操控老宅,從裡麵取東西也不用擔心暴露了。
做完這一切,她抱起任遠,深深地看了對方一眼,這才乾脆利落地蹲回了偷獵者的行列。
有求於人,姿態總要放低一些。
那名女子見她如此配合,自然不會食言,拿出一朵千年靈芝,三樣寶物的氣息在場上蔓延,那些偷獵者眼睛都看直了。
任遙拍了拍任遠,二階妖獸的氣息緩緩升起,這些人迅速收起了眼中的貪婪,繼續瑟瑟發抖起來。
那名看著有些不靠譜的青年,卻是位專業的救援人員,見短短幾分鐘,三樣可遇不可求的靈物就這麼擺在他麵前,他驚訝了一會兒後,便迅速進入狀態,開始救治。
任遙緊緊地盯著他的動作,以她的眼力,也挑不出這人的錯,這人雖然修為不咋地,靈力控製卻極為出色,無論是逼毒,還是融合藥力,最後在逼出寒毒後,甚至還用巨鷹的一根絨毛,將傷口給縫合了。
這就叫專業!
一刻鐘後,巨鷹便站了起來,看了眼任遙後,不再停留,展翅高飛,很快就不見了身影。
任遙目送著他離去,直至徹底消失在天際,才鬆了口氣,它回到百莽山後,應該會跟其他精怪一樣,進入休眠,隻要沒人進山,他們就是安全的。
那些偷獵者眼睜睜地看著巨鷹振翅而去,心在滴血,他們再也沒機會了,這次行動被抓,總令局知曉任青雲離開此界,定會對百莽山采取措施。
什麼狗屁的環保,什麼可持續發展,關他們修仙者什麼事?玄雲觀也真是的,堂堂修仙大派,竟然能容忍凡俗之人,站在他們頭上指手畫腳!
話雖如此,但當那穿製服黑臉漢子做筆錄時,他們還是老老實實報上了信息。
黑臉漢子拿著一台電腦,一邊查詢一邊記錄,任遙看了眼周圍,這深山老林,真的有網嗎?
事實上,如今華夏登記在冊的修仙者根本沒這多少了,所有信息加起來都沒有一個G,執法者根本無需聯網,這些人的信息都在電腦上呢。
很快,就問到任遙了。
“叫什麼名字?”
“任遙。”
“幾歲?”
“十二歲。”
“什麼修為?”
“築基期。”
周圍的人聽到這兒,都瞪大了眼睛,之前他們還以為任遙是哪家的老祖宗返老還童,沒想到真是個孩子!
十二歲,都夠不上他們年齡的零頭,如果說兩百年築基的霧隱道人是天縱之姿,那她就是天道的親閨女吧!
人和人之間的差距,有時比人和狗的差距還大,瞄見她懷裡正散發著二階妖獸氣息的土狗,眾人心口一窒,甚至,還不如狗呢!
黑臉漢子打字的動作頓了頓,繼續問道:“身份證帶了嗎?”
“你說的是這個嗎?”任遙掏出當初那個道士送來的小冊子,遞了過去。
黑臉漢子打開一看,點了點頭,記錄一下後,還給了她。
“這是你養的寵物嗎?”他看了眼任遠,繼續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