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動山搖, 亂石穿空,任遙情理之中,也顧不得這麼多了,趕緊運轉靈力, 身體一輕, 抱著任遠,飛了起來。
從高空中俯視, 才發現整片破坳山都在發生地震, 巨大的裂縫蜿蜒而過, 河水四溢,頃刻間隆起一座山峰, 伴隨著嚴重的地質變遷, 整片村莊都陷入一片廢墟中。
災難來得極為迅猛,等任遙反應過來,慘狀已經形成,地動還在繼續, 她當機立斷,放下任遠,讓他先去救村人。
關鍵時刻,任遠從不掉鏈子, 轉身向著人群聚居的方向躥了出去,任遙則循著血脈感應, 往山裡尋去。
災難來臨前, 這裡隻有一條狹小的山路, 一邊是山地, 另一邊則凹陷下去, 形成一片田地, 地勢落差下,很容易形成大麵積的山體滑坡。
任遙的反應已經算快了,但似乎依舊來不及,原本的小路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大片剛坍塌的泥土。
地震依舊沒有停止,山體滑坡還在繼續,任遙極力冷靜下來,閉眼仔細感應,終於確定了兩人的位置,正埋在幾米深的土層中。
任遙體內的靈力運轉到極致,很快就挖出一個通道,潮濕的土塊下,隱隱露出一塊黑色的布料。
兩人被救出來後,俱是陷入昏迷中,大概是因為憋氣太久導致的暫時性休克,隻要注入氧氣就行了。
任遙鬆了口氣,她可不想年紀輕輕就沒了爹娘,正要控製靈力,給他們疏導一番,旁邊突然傳來一陣細微的動靜,緊接著,她抬起的手便被人抓住了。
“凡人根本無法承受靈力,你這是在害他們!”一道清朗的聲音響起,語氣冷淡,動作卻有些急切。
任遙皺眉,這人什麼時候冒出來的,見對方拿著氧氣罐,徑直朝任明淵他們走去,便沒多說什麼。
事實上,以她對靈力的控製力,根本不會傷人分毫。
任遙看著這人,動作利落地給兩人帶上氧氣麵罩,身上的製服看著有些眼熟:“你是總令局的?”
那人扯了扯衣領,有些煩躁:“我勸你少管閒事!”
任遙有些無語,地上躺著的是她爸媽,究竟是誰在管閒事?
看在他是在幫忙的份上,任遙也不想跟他計較什麼,整片空間徹底安靜下來,隱隱約約能聽見遠處傳來的指揮聲,看來總令局來了不少人。
也是,這明顯不是尋常的地震,竟然沒有任何前兆,不然,以任遙的能力,何至於自己的家人都保護不了?
任遙想著此事的不同尋常之處,不由問出了聲:“你們是不是早就知道這裡會發生地震?”
不怪她懷疑,實在是他們來得太迅速了。
對方嗤笑一聲:“關你什麼事,有時間不如多修煉,就你這實力,還想插手總令局的事不成?”
聞言,任遙罕見地升起一陣懷疑,她築基的修為,很差嗎?話說對麵這人身上絲毫沒有靈力波動,難道說,他是什麼修為高深的大佬,連築基修士都看不上眼?
見對麵的小姑娘羞愧地垂下了頭,任嘉垣心中終於舒坦了幾分,懶散地靠在身後的樹墩上,看著他那人千叮嚀萬囑咐要保住的兩人,神色莫測。
又過了一會兒,終於,任明淵眼皮微動,率先醒了過來。
一睜眼,便看見此生最不願見的人,他不禁彆過頭去,立刻舒展眉頭,隻見找了十二年的女兒正甜甜地對他笑呢!
任遙見他醒來,自是高興,趕緊問他怎麼樣了,任明淵除了抽煙,並無其他嗜好,身體素質也還可以,所以吸了幾口氧氣後,便感覺好多了。
他先是報了平安,這才皺眉看向旁邊的任嘉垣,沉聲道:“阿遙,你認識他嗎?”
任遙搖了搖頭,任明淵便看向那人:“你是來找我的?”
他還不知道外頭發生了什麼事,以為他們經曆的僅僅是個意外。
任嘉垣抬了抬眼皮:“要不是你爹讓我來,誰愛管你們死活!”
任明淵扯下氧氣罩,另一隻手緊握成拳,他不明白,為何這人屢次羞辱他們一家,他小的時候,曾親眼見他將老爺子噴得狗血淋頭,在把家裡搞得一片狼藉後,揚長而去。
之後,老爺子還得拄著拐杖,親自去他家道歉。
小時候這樣的記憶還有很多,任明淵從小到大,就非常厭煩這人,長大後立誓不與他來往,但這一次,卻是他救了他們一家。
他知道,這人在一個非常神秘的官方機構工作,手眼通天,以剛剛他們遇到的情況,能救他們的,也隻有他了。
這個誤會非常的微妙,任遙看出來後,本不想解釋,但任明淵的反應卻讓她改了主意。
看得出來,他非常討厭這個人,極力想和這人保持距離,就連道謝的話,說得也很勉強,這根本不符合任明淵的行事作風。
於是,任遙微微一笑,天真道:“剛才可嚇死我了,你們一下子就被山石埋了進去,好在我力氣大,趕在最後關頭,把你們挖出來了!”
任明淵心中一驚,不是他不信任遙,這話放哪個正常人說出來,都會被人笑掉大牙。
任遙見她不信,趕緊伸出滿是泥土的手指,想了想:“你們埋的位置不深,旁邊有棵樹擋住了,這才不至於被壓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