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氣運一說(1 / 2)

津市的西山彆墅區, 住著這座城市的大部分富人,比如說,任徽行一家。身為任氏旁係中最有希望繼承任氏集團一支, 他家在津市的富人圈子裡非常活躍,隔三差五便有宴會請帖送到家。

因此,當傭人將任氏公館的請帖送到老太爺手上時,他麵露不悅:“這種東西,送大夫人那裡去就行。”

傭人趕緊解釋:“是大夫人說送給您過目。”

任徽行趕緊接過,看完後,他重重地撂下煙鬥,站了起來,又趕緊讓人打電話給其他人, 任明淵那從小被拐的女兒,竟然找回來了!

任徽行和任嘉莘是同父異母的兄弟,按照那會兒的說法,他是眾多庶子中毫不起眼的一個, 而任嘉莘和任嘉垣兩兄弟,則是家裡的嫡子。

嫡庶之間有著天然的矛盾,更何況那會兒社會正處新舊之交, 原有的社會秩序被接連打破, 任徽行自認不輸任何人,為何他任嘉莘能繼承家業, 而他就隻能喝點湯?

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在他們共同的爹去世後,迅速打響, 又迅速湮滅, 快得不可思議, 至今他都不明白, 自己究竟哪一步走錯了!

他們一家被任嘉莘“請”出老宅,新成立的公司跟他一毛錢關係都沒有,要不是他爹給他娶了個有錢媳婦,任徽行哪裡還有機會,再跟任嘉莘爭?

任徽行將這一切都視為老天長眼,再之後,任嘉垣這怪物不知所蹤,任嘉莘生了個癡情種,父子反目,成了津市上流圈子中的笑話。

而他,在趙家的扶持下,西山任家的名聲越傳越響,甚至有和任氏公館分庭抗禮之勢,再加上他子嗣頗豐,將來任氏集團落在他們手裡,也不是不可能。

除非任明淵這癡情種想開,和彆人在外頭再生一個,否則,第三代繼承人,非他孫兒莫屬。

他早已將任氏集團視為囊中之物,一想到有人將取代他孫兒,繼承這個龐大的產業,他便覺得怒不可遏,連平日裡最愛的老玉煙鬥,都被他摔瘸了一個角。

一旁的仆人嚇得戰戰兢兢,總算反應過來,為何大夫人不自己來送請帖了。

電話打出去沒多久,任徽行的三個兒子就回來了,大夫人在門口向他們解釋完緣由,這才輕輕地推開書房的門,一行人坐了下來。

任徽行拿出請帖,扔到桌麵上:“都看看,那丫頭什麼時候找回來的,你們竟然一點消息也沒收到!”

頂著老爺子的怒火,沒人敢出聲,三個兒子輪流翻看請帖,最後,還是大夫人開口道:“爸,您彆生氣,就算人找回來了,也不一定就能繼承家業。”

“這話怎麼說?”老爺子心中的怒火稍息,看向他一向看重的大兒媳,又見旁邊的小兒子無所事事,趕緊斥了一聲:“還不給你大嫂添茶!”

小兒子心裡罵罵咧咧地當起了店小二。

大夫人對添茶的小二禮貌一笑,然後接著道:“這大集團的人事任命,可不僅僅是看血緣,雖然那邊握有任氏集團大部分股權,但董事會有一票否決權。”

“那孩子一出生就被拐走了,所受的教育有限,應該不符合董事會對繼承人的標準,繼承人關係公司日後發展,相信他們不會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利益受損。”

聽完,任徽行撫掌大笑,親自給大兒媳斟了一杯茶:“若佳,你這麼一說,我就放心了!”

趙若佳微微一笑:“您現在最緊要的,是按兵不動,既然那邊邀請了,我們就過去看看。”

任徽行連連點頭:“想必是鄉野丫頭,不足為慮!”

“讓如茵也一並去,讓她見識見識,什麼叫真正的世家千金,最好自慚形穢,自己滾回鄉下去。”

趙若佳臉上的笑意一僵,她女兒天真嬌憨,可不能牽扯進這種事,但老爺子一向好麵子,看來得好好叮囑如茵了。

……

另一邊,任氏公館。

任遙抱著小土狗,似模似樣地看了眼空無一物的手腕:“時間差不多了,我要回家去了,我媽還在家裡等我呢!”

對麵的任嘉莘換了件衣服,那件他很喜歡的唐裝,剛剛被任遠撓得滿是破洞,他好說歹說才消了那一人一狗的氣。

見她嚷著要回家,看來這氣還沒全消呢!

他歎了口氣,也不阻止,就坐在那兒,一個勁兒念叨他這些年的不易。

“你爹為了你娘跟我大吵一架,搬了出去,這麼多年來,我一個人在這空曠的宅子裡,沒人說話,也沒人關心。”

“這些年來,外人一邊笑話我們,一邊覬覦我們家的東西,我一個糟老頭子,沒咽下這口氣,就是為了給你們守住這裡,守住我的東西,明淵的東西,以後也會是你的東西。”

“你走吧,你回家去見你媽,順便告訴她,她要是願意回來,任氏公館永遠是你們的家!”

一番話,可謂是聽者傷心聞者落淚,任遙抱著狗,麵無表情地應了一聲,然後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啪嗒一聲,書房的門自動關上,任嘉莘狐疑地走到門邊,側耳細聽,聽見腳步聲遠去,心中納悶,這丫頭,好狠的心!

任遙靜靜地靠在門口的牆上,聽到裡頭的動靜,翻了個白眼,不知該說什麼。

當初他頂著莫大的壓力,送她去老宅,給了她一場莫大的機緣,站在她的立場,可以說是無可指摘,算了,還是不為難他好了。

她推開門,探頭問了句:“電話在哪兒?”

任嘉莘慌忙扶正身子,清咳一聲:“在那兒。”

他指了指桌麵上的座機,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老眼放光:“我這就讓人去收拾房間,東廂那邊怎麼樣,以前一直是你爸在那兒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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