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遙回到任氏公館, 穿過熱鬨的大廳,來到二樓,發現裡麵氣氛有些詭異。
她抱起門口裝死的傻狗, 看向一臉驚喜的任明淵,有些納悶:“爸,你們在這兒乾什麼?”
任明淵見到她, 心中的大石陡然落地, 整個人為之一鬆,他癱坐在沙發上,身心俱疲:“在這兒找你呢。”
“阿遙,以後爸爸對你沒彆的要求,隻求你平平安安……”
聞言, 任遙看向同樣鬆了口氣的任嘉莘,再看向到現在還想裝死的傻狗,瞬間明白過來。
“任――遠――”她一字一頓,念著這狗的名字, 心中氣急, 這崽種,竟然敢陽奉陰違, 看來是最近對他太好了, 皮又癢了。
任遠“昂”地一聲, 發出一陣急促的喊叫,從她懷裡跳了下來, 就想溜走, 被任遙一把拽住脖子, 摁在地上:“崽種, 直視我!”
“我是不是交代你把紙條給那老頭兒, 你是不是答應我了,回答我!”
被稱做老頭兒的任嘉莘心中一頓鬱悶,算了,反正他也不指望這丫頭養老。
任明淵從沙發上坐了起來,麵色複雜,又氣又笑,阿遙果然是個孩子,怎麼能指望小狗傳信呢?雖然這狗平日裡是有些小聰明。
任遠被摁在地上,兩隻眼睛看向上方的任遙,露出一小片眼白,看起來怪可憐的,他哼唧一聲,以示求饒。
事實上,他當時也想去總令局,被迫留在這兒,一氣之下,才有意無意地將紙條吞下。
到現在,他也不覺自己有錯,不就是沒告訴他們去哪兒了嘛,任遙都修到金丹了,怎麼還跟個三歲小孩一樣,得隨時向家裡報備去向,他打心眼裡覺得這事兒可笑!
一人一狗在一起生活了這麼久,這傻狗一個眼神,她就知道他在想什麼,見他一副不知悔改的樣子,任遙是徹底失望了。
這狗,飄了。
她鬆開手,不再理會他,轉而看向任明淵,老老實實道歉:“對不起,我沒打招呼,一聲不響就出門了,我以後不會了。”
任明淵那陣氣勁兒過去後,恢複了往日的理智,他麵色稍緩:“你意識到錯誤就好,這事兒不要告訴你媽。”
關素心身體雖然調養過來了,但若得知孩子再次無緣無故失蹤,對她的刺激太大,後果不堪設想,任遙想明白後,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好在她距離遠,現在還沒到,不然,一想到那場麵,任遙便覺得頭皮發麻。
得到任遙的承諾,任明淵也沒揪住不放,這事兒就算這麼過去了,他起身對女兒道:“收拾一下,我們回家。”
聞言,任嘉莘幽幽道:“回哪兒去,這裡不就是你們的家嗎?”
任明淵眉頭一皺,正想開口諷刺一番,手機突然響了,他一邊牽著任遙離開,一邊接起電話:“嗯,我接到阿遙了,你在那兒等一下,我們待會兒就出來。”
他將電話遞給任遙:“是媽媽。”
任遙接過,說了幾句,電話那頭的關素心這才徹底放心。
見這兩人就要離開,任嘉莘慢悠悠地站了起來,看向任明淵:“也行,今天人多眼雜,你過幾天帶著孩兒她娘,一起過來,我們坐下來好好談談。”
任遙也趁機勸了句:“說不定媽早就想和他談了呢。”
任明淵這才將那句沒什麼好談的話收回去,勉強應了句:“我會跟她說的。”
至於來不來,那就是另一回事兒了。
臨走前,任遙看了任嘉莘一眼,她其實想問他那天在醫院他們究竟乾了什麼,但眼下時機不太合適,不管怎麼說,她都得站在爸媽這邊,任明淵說走,她若是留下,豈不是打她爸的臉?
任遙跟著任明淵離開了,任遠這傻狗還以為她原諒自己了,搖頭擺尾地跟在後麵,被任遙攔下了:“你也大了,我管不了你了,以後就自己討生活去吧。”
任遠四隻狗腳同時定住,不可置信地抬起狗臉,狗嘴大張:“昂?”
任遙認真地點頭:“你沒聽錯,既然你覺得自己長大了,去哪兒都不需要通知彆人,那還跟著我乾嘛?”
說完,便跟著任明淵,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任遠徹底懵了,他坐在門口,怎麼也想不明白,事情怎麼就成這樣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