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煙冰恢複了正常,剛睜開眼睛,便看見一臉焦灼的經紀人,她假裝沒看到,反而讓人拿來鏡子,發現臉上的撓痕已經淡了許多。
“外麵已經開拍了你知道嗎?”經紀人的聲音有些尖利,杜煙冰皺了皺眉,手上的動作一滯。
她伸手,助理立刻遞上手機,剛點開通訊錄,她突然抬起頭,似乎想到了什麼好主意:“拍了好啊,乾脆讓她做無用功好了!”
聞言,助理們麵麵相覷,就連經紀人也愣住了:“什麼無用功?”
“你的意思是,讓她在威亞上吊個十多天,等她練好了,再讓二少出麵換人?”她突然反應過來。
杜煙冰拍了拍手:“你不覺得這很好玩嗎?”
經紀人皺起了眉頭,忍不住問道:“你認識那人?她跟你有仇嗎?”
杜煙冰睜著無辜的眼睛:“不認識,沒有仇。”
十多年前,她考上舞蹈學院,有劇組在他們學校招舞替,因為主角有很多跳舞的戲份,劇組對這個舞替很看重。
當時她過五關斬六將到了最終麵試,導演麵完後,對她很滿意,眼看就要拍板定她了,突然接到一通電話,然後,那個人就變成了關素心。
她離開的時候,碰到了這個女孩兒,導演親自來接的,長得不如她。
那部劇播出後,雖然沒有爆,但是劇中的舞蹈畫麵,卻得到了許多人的喜歡,被單獨剪出來的片段,在網上有著超高的播放量,直到現在,依舊有人為她的舞姿傾倒。
每次杜煙冰回想那段好似永遠也出不了頭的黑暗歲月時,便會想,要是當時選中的是她,命運會不會不一樣?
因此,她第一眼就認出了關素心,即便她十二年未曾露麵,即便她壓根不認識她。
也許是心結存了太久,看見這人,她有一段時間沒發作的病症又來了,瘋瘋癲癲的樣子,想必很不堪吧!
杜煙冰突然捂住臉,嚇壞了經紀人,身後的助理趕緊拿出藥,她抬起頭,詫異地看向他們:“你們激動什麼?”
這一驚一乍的,助理收起藥瓶,腹誹道:這工作再乾下去,吃完得心臟病。
經紀人鬆了口氣,勸她還是打電話給二少問一下,不知為何,她心裡總有些不安。
可惜,杜煙冰的脾氣,決定了的事再怎麼勸也勸不動,她隻能心底祈禱對方沒什麼來頭吧!
另一邊,關素心的練習還在繼續,任遙抱著狗,神色認真地看著台上,顧湘葶見狀,放心了許多,同時也在心裡點頭,好友這女兒沒有白生,看,多關心親媽啊!
事實上,任遙看的並不是關素心,而是舞台後麵的壁畫,來這麼久了,她這是第一次注意到這些享譽全國的藝術品。
上麵的人物,越看越靈動,好似下一瞬就要從裡麵飛出來了,任遙心神一動,不禁順著這座長廊,將這上麵的壁畫觀摩個遍。
好一會兒,顧湘葶回過神來,發現自己手裡牽了根枯樹枝,她當場愣住:“孩子丟了!”
任遙蹲在角落,雙眼緊緊地盯著石壁上的人物,一邊雙手比劃起來,任遠被她扔在一邊,正幽怨地看著她,然後,認命地給她把風。
顧湘葶不敢驚動關素心,怕她分心發生意外,隻能先悄悄摸摸地自己找,實在找不到,才向拍攝組求助。
胖導演抹了把額頭上的汗,現場人多,空間卻不大,惹得不像話,但是,這麼點大的地方,孩子能去哪兒?
“都找遍了嗎?”
顧湘葶趕緊點頭:“找遍了。”
“會不會出去了?”
顧湘葶徹底慌了:“您能不能讓幾個人幫忙一塊兒找,這孩子膽子大,我怕我怕……”
胖導演睨了她一眼,這女人現在知道求人了,之前揍他那會兒可是硬氣得很,還以為是真的天不怕地不怕呢!
但是,這事兒他還真得管,要是關素心知道孩子不見了,還怎麼拍攝,多拖一天,就像在他身上多割一刀的肉,還是趕緊把人找回來。
於是,拍攝組除了威壓師和攝影師,所有人都去外麵找孩子去了,就連導演自個兒,也趁機出去溜達了幾圈,順便找那個瓜娃子究竟跑哪兒去了。
顧湘葶臨走前跟關素心解釋下,說跟他們一起出去拿盒飯,關素心應了一聲,便繼續沉浸在舞蹈中。
任遙縮在角落,任遠蹲在旁邊,給他們四周施了個障眼法,省得有人不長眼,打擾了她。
任遠看的出來,任遙此時正處於關鍵時刻,不能被旁人乾擾,因此,他完全是出於好心,卻不成想,辦了個壞事。
此時他還沾沾自喜,想著等任遙醒來,向她邀功呢,今晚不知道能不能吃一塊紅燒肉。
一直到午飯過後,大人們在整個景區找遍了,除了那座古寺外,顧湘葶急得眼睛發紅,烈日當空,灼人又灼心。
她看著寺廟門口的小沙彌,問他有沒有見過一個小女孩兒,又拿出手機照片給他看,見對方搖頭,她才放棄了。
正當她想報警時,手機突然響了,是關素心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