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翎刀是大明衛所軍士最主流的刀!
不用說,這幾人的身份是軍士!
王守仁臉色頓時冷了下來,這群人在戰場上不能殺敵,屢戰屢敗,可在這南昌城中卻耍儘威風,欺負百姓起來那是一個能耐!
張大家猛地咳了下,吐出一口血來,掙紮地跪下,虛弱中帶著哀求:“周百戶,當真是沒錢了。昨日參謀以補充糧餉為由逼我等交錢,就因為拿不出一兩銀,便搬走了鋪子了的所有布匹,我們實在是沒錢了。”
周大安歪了下脖子,踢開了地上的碎木,獰笑著對張大家說:“彆人來拿走什麼我不管,可你要知道,王公公要離開南昌了,那是皇帝身邊的人,你不給王公公踐行金,那就是對皇帝毫無孝敬之心!這事往大了說,那可是抄家滅門!”
張大家惶恐不已,連連叩頭:“周百戶,可我們當真拿不出五兩銀了啊。”
周大安上前,抬腳踩在張大家的腦袋上,用力道:“你這鋪子不止五兩銀吧,賣了不就成了?”
“這是我家的立身之本,賣不得啊。”
張大家吃痛。
周大安眼神變得冰冷起來,咬牙道:“若是連命都沒了,你拿什麼立身?隻留下孤兒寡母,他們能守得住這店鋪嗎?現在,告訴我——賣是不賣?”
“不——”
張大家剛說一個字。
周大安便抬起腳,憤怒地喊道:“既是如此,那就去死吧!”
腳猛地落下!
周大安絕望地閉上眼。
嘭!
刹那之間,街道安靜下來。
周大安臉上的肉抽搐了下,緩緩抬起頭,盯著眼前的年輕人,咬牙道:“這位兄台,你的腳是不是放錯地方了?”
俞青山眼神中透著殺氣,沉聲道:“他無罪,你不能殺他。縱他有罪,也是衙門判決,皇帝勾決,你更殺不了他!”
“嗬,你可知我是何人?”
周大安收腿,眼神驟然變得狠厲起來,隨後朝著俞青山胸口踢去。
俞青山側身,斜挎一步,手肘猛地發力,搗在了周大安的大腿之上,然後一個靠山背貼了過去。
嘭!
周大安頓時摔了出去,重重砸在青石板上,掙紮著站起來,竟又踉蹌倒地,好不容易緩過來,雙眼通紅地喊道:“殺了他!”
三個軍士也被眼前一幕震住,聽聞命令連忙抽出雁翎刀,圍了上來。
王守仁上前一步,麵對手持雁翎刀的軍士,從袖子中抽出官憑文書,厲聲道:“我乃是江西巡撫王守仁,奉旨接管江西一切民務、軍務!今日本官倒要看看,是誰護著你們為所欲為,是誰準許你們,當街索賄、殺人!”
“巡撫?”
周大安麵露駭然之色,其他三個軍士當即一顫,連忙行禮。
王守仁推開眼前軍士,一步步走向周大安,見周圍百姓圍了過來,聲音高了幾度:“你說的王公公,可是鎮守太監王嵩?誰告訴你此人要離開南昌了,讓本官說,在江西造了孽,害了民,就應該將腦袋留在這裡,以慰藉江西的父老鄉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