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沒有人指出時,他或許還可以逃避,如今謝南醉指出來了,他也該要去麵對。
不知想了多少,虞次安的心情一點點的放鬆下來,不複剛剛緊張失神的模樣。
“怎麼想著幫我?難得見你這麼好心。”虞次安問。
“也不算是在幫你,更多是在幫我自己。”
她可不希望哪日意外遇到和張桐相似的人,將虞次安嚇破了膽。
虞次安倒是十分相信謝南醉所言,畢竟她沒有必要騙自己,隻是心裡頭還是會有那麼一瞬的想法。
謝南醉其實也不那麼冷血,她的那一雙眼睛洞若觀火,隻是一眼便能看破他整個人,還願意花點力氣幫他消除當年張桐留下的陰影
當然,這個想法隻是一閃而過的念頭,虞次安可不會因為這一點好處便去相信謝南醉這個人。
就像謝南醉從來不是完全的信任他一樣。
梅見間月送信的動作很快,因為相信謝南醉有自己的打算,所以送完信之後他沒有過多逗留便返回和山居。
他剛一回來,將在身邊新上任的侍衛已經辦完了主子吩咐的事情,前來和山居告知。
看見這張全新的麵孔,謝南醉便知道那個被她點提醒給江宰的小人已經被抓住。
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出意外了。
新上任的侍衛雖然不知曉自己的前輩是因何獲罪,卻知道與眼前這位麵上帶笑的公子脫不了乾係,故而在進院見到謝南醉時,便表現出十分恭敬。
“遲公子,王爺為三位公子在應清選了一處新住所,名為赤水居,此地環境清幽,與王府隔著一小段距離,馬車來回約莫需要一刻鐘的功夫。”
侍衛麵上帶著恭敬笑意,將手裡頭赤水居的鑰匙遞到了謝南醉麵前。
“王府的侍衛和奴才都已經安排到了那裡,一切打點妥當,隻等公子幾人過去。”
謝南醉接過鑰匙,一旁的虞次安十分有眼力見的遞上一袋銀子。
侍衛連忙推脫。
眼看著兩人一來一去,謝南醉這才開口。
“小哥儘管拿下便是,還要勞煩小哥替在下謝恩,並告訴王爺一聲,今夜張桐必死無疑,但王爺那裡也不能安生,否則外界恐怕又要有諸多非議,還請王爺佯裝遇刺,並對外傳出乃在下救駕,故而賜居赤水居,也好名正言順。”
“小的即刻去回稟王爺。”侍衛立馬應聲,揣著那鼓鼓囊囊的一袋銀兩快步離去。
消息很快遞到了江宰麵前。
他品味著謝南醉的話,張桐必死的消息,遠不如後麵那幾句話的衝擊大。
此前謝南醉所做諸事,已然讓他打消了疑慮,卻沒想到在他幾次試探之下,明知他已經不再疑心的謝南醉還會做出如此表忠心的事情。
他與張桐同時遇刺,而他為謝南醉所救方才逃過一劫的消息一旦傳出去,謝南醉便會徹底與他綁在一塊。
這本是不必要做的事情,他卻還是做了。
如此忠心耿耿,若是不好好善待的話,他便是庸主了!
這邊江宰品味著謝南醉的話有諸多感慨,另外一邊謝南醉在今晚要對戰天境高手的情況下,兩眼一閉,倒頭就睡。
她表現的實在太過輕鬆,讓屋內原本來緊張的兩個人都放鬆了許多
“次安哥,你覺得未晚哥和張桐交手勝算如何?”梅間月小聲詢問虞次安。
虞次安認真思考,回憶了一下此前幾次見謝南醉出手的場景。
“九成吧,她這般自信定然有十乘十的勝算,隻是我心裡頭總是不安,去掉一成。”虞次安將自己的想法告訴梅間月。
聞言,梅間月望向謝南醉所處方向,眼中滿是崇拜,“若是將來我能有未晚哥這麼厲害就好了。”
“跟在她身邊,遲早有一日你會有她這麼厲害的,但若是想超越她怕是不可能了。”虞次安走遍三州五國,所見之人太多太多,名列榜單之上的人更不在少數。
可在這其中文武皆具,能夠讓他敬佩的隻有謝南醉,就連他家老爺子也比不得。
心智近妖,將所有人都玩弄於股掌之間,這樣的形容最貼切不過。
他不止一次好奇,謝南醉究竟出生於怎樣的一個家族,經曆過什麼,才能長成如今這副樣子?
可跟在她身邊這麼幾年,他知道謝南醉是衿州曆城那位不世出的天才謀士南屏錦,知道她是恭城青衣十三樓的樓主謝晏,知道她是遲未晚。卻唯獨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
或許隻有等到他日謝南醉功成名就時,他才可能知曉她真正的姓名家世和曾經的經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