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九的表情和語氣都特彆的卑微。
巫月收回了視線,有些不適應地小小退後了一步。
孟都和孔極智對視一眼,都是深深的歎息。
祭九的演技太高超,月月又被騙了……
這兩個來回已經足夠她們推斷出結果:月月逃不出創作室了。
祭九本以為自己頭三個月收不到學生,現在意外收到一個單純可愛的學生,心情非常的好,“走,老師請你們吃大餐,等真正開始上課了你們可就沒這個機會了。”
所謂的大餐也就是一籠大包子和一盤蔬菜燒烤。
“大廚是被俏俏和孟都一唱一和的吹捧給哄高興的,我長時間不出現在熒幕前,都沒有麵子情了,時不利兮騅不逝呀。”祭九拖著戲腔開唱:“騅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
巫月認真地看老師一眼,眉頭又慢慢地鎖了起來。
創作老師一直觀察著巫月的反應,他想多了解一下創作室的這一顆獨苗苗。
傅俏俏趁著巫月去拿牛奶,跟老師小聲解釋,“她喜歡你唱的京腔,但她沒聽懂,心裡有點小懊惱。你現在給月月講一講這方麵的專業知識,她會很認真地聽。如果你講的好,她還會給你反饋。如果她沒反應你也不要氣餒,她都聽著呢。多相處一段時間你就知道月月是個很好很溫柔的人。”
巫月端著牛奶回來時,傅俏俏坐直腰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的樣子。
祭九又接著唱了《霸王彆姬》和《貴妃醉酒》片段,慷慨激昂地講京劇,“京劇集大成者,融合了昆曲、秦腔、民間曲調等等,主要分兩種唱腔,一是西皮,二是二黃,西皮曲調明快亮麗,二黃低沉悲婉。”
他打開手機播放音頻,“你們找一找兩者音律的區彆,再試著聽一聽兩者的打拍方式。”
除了孔極智,其他三個半路出家的人都沒有樂理基礎知識,不知道什麼是音律什麼是打拍。
傅俏俏埋著頭,隻當老師在跟孔極智一個人說話。
巫月自始至終都安安靜靜的,專心致誌地吃飯。
飯桌上的高談闊論慢慢地變成了其他四人滿眼慈愛地看著月月小口小口吃飯。
他們麵前的碗碟裡多多少少會有一些菜葉和蔥薑蒜片,而月月吃多少便拿多少,拿來的飯菜,無論好吃還是不好吃,她都慢慢地吃完。
看月月吃飯,他們心裡總會冒出一股媽媽看自家崽崽拿著勺子努力乾飯的欣慰。
巫月喝湯時,大廚走過來收拾走小蒸籠,過了一會,大廚端過來一小碟紅棗糕放到月月麵前,紅棗糕上還抹了雞蛋醬和酸奶油。
傅俏俏垂涎地看著紅棗糕,可憐巴巴地問大廚,“沒有我的嗎?”
大廚搖搖頭:“熱量高,你不能吃,這是你們生活助理特意交代的,我要是給了你,你們生活助理會把食堂所有的高熱量甜點全部沒收走。”
巫月從櫥櫃裡拿出一個乾淨的小勺子,挖出一半的紅棗糕給俏俏。
傅俏俏捧著紅棗糕,心花怒放。
吃過飯,練習生們回宿舍午休,三個老師和其他工作人員聚在朱鈞伊的辦公室裡一塊商量練習生們的培養計劃。
聲樂老師在吃飯前已經寫好了她要求的運動量和授課內容以及進度。舞蹈老師更不會馬虎,他在坐飛機來的路上就根據朱鈞伊提供的資料給每一個練習生寫另一份個性化成長計劃,稍微刪減修改就遞給了朱鈞伊。自由隨性的祭九什麼都沒有準備。
“創作室隻有一棵獨苗苗,不需要什麼學習計劃,她每天能消化多少內容我就教她多少內容。至於運動,不考慮。就獨苗苗這幅營養不良的小身板,彆說跑十圈,跑兩圈都夠嗆,先把小身板養到及格線水平再說其他的。”
朱鈞伊點了下頭。
前些日子劉菱帶著巫月去了一趟省醫院做全身體檢,昨天拿到的體檢報告讓她一度懷疑劉菱拿錯了。
她也理解了巫月為什麼從來不笑又為什麼總是安安靜靜的,巫月的身體糟糕到每一次呼吸都要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