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們彩排結束了,圍著月月坐一圈,拿著月月剛剛寫完的歌慢慢傳著看,嘴裡跟著音符簡單地哼一哼。
這首歌隻有音樂沒有歌詞。
“月月,我們自己寫詞嗎?”
“嗯。”
這首歌的音符顏色不同,俏俏發現橙色的音符和淺粉色的音符貫穿整首歌,再加上音樂給人的感覺和直白的題目,她嘿嘿一笑,兩隻小胖手不停地卷著垂在胸前的頭發。
俏俏吵架時氣勢強大,平時都不用腦子,吵架時腦子轉的飛快,邏輯性和詞彙量都在這個時間段全麵爆發,說的還快還清晰,關鍵是特彆會調動周圍人的情緒,讓周圍人甚至對方跟著她的邏輯走,全宿舍沒有一個是她的對手。女孩們剛開始還兩方都幫,到了後來,全幫著桃桃了,還是沒吵贏俏俏。
桃桃昨晚睡覺時都兩眼含著淚,而俏俏抱著胳膊氣勢滔天,眼神裡都是爾等皆是螻蟻的輕蔑。
一覺醒來,俏俏昨晚有多猖狂,早晨就有多心虛,諂媚地給桃桃端洗臉水、擠牙膏、係鞋帶,桃桃就是不理她。
桃桃用餘光掃俏俏一眼,問月月:“把我和俏俏昨天吵架的內容改編成歌詞嗎?”
“嗯。”
女孩們忍不住笑道:“俏俏是絕對的大主唱。”
俏俏的臉通紅,她揉揉漲紅的臉蛋,自己給自己打圓場,“我的生理期可能要來了,情緒不穩,亢奮易炸。”
孟都笑道:“辯論的時候笨呆呆的翻來覆去都是一句話,吵架的時候思維靈活和嘴皮子利索,也是沒誰了。”
瓦京補充:“不止腦子快嘴皮子快,還能翻出一年前的舊賬,一個月一個月地往後細數,這記憶力也沒幾個能比的上了,平時還說自己腦子笨記不住東西。”
昨天事情的起因就是桃桃餓了從廚房拿了一塊蛋糕放到桌子上,準備洗完澡吃掉,然後俏俏洗完澡後發現自己桌子上有一塊蛋糕,以為給自己的,直接吃了。桃桃錯在不該圖省事,直接把蛋糕放在了手邊最近的桌子上。俏俏錯在不該不問其他人這個蛋糕能不能吃就吃了。兩人都有錯處,還都有理。
很小很小的事情,兩人就是吵起來了。
然後俏俏把從進入星夢以來桃桃對她說過的每一句關於吃食的話全複述了出來。
“你去年,五一勞動節第三天,跟我說你的吃食就是我的吃食,隨便我吃。你把你說的話都當成屁話了嗎!”
“去年六一兒童節,我送給你一個你最喜歡的櫻桃蛋糕,你還開心地抱著我說以後等我瘦到一百斤以下了給我買一個比我還大的大蛋糕。我早一百斤以下了,你給我買了嗎?我才吃了你一塊小蛋糕,你就咋咋呼呼地,以後我都不信你的話了!”
“還有去年七月七,就是達瓦大姐買了一大車的玫瑰來裝飾食堂的那一天,我讓大廚留了兩盤油炸蔥花,你去了食堂後把兩盤油炸蔥花全吃了,一盤都沒我留,我說什麼了嗎!我什麼都沒說!我又讓大廚幫我炸了兩盤。我吃你一塊怎麼了?你就不能跟我學學?再去食堂拿一塊蛋糕呀!你委屈什麼委屈,我還沒委屈呢!”
“還有八月十五吃月餅的時候……”
俏俏從去年五一說到今年十月,桃桃節節敗退,女孩們啞口無言,都傻眼了。
這舊賬翻的,怎麼反擊?她還有理有據,把日期都給準確地說出來了。
傅俏俏現在就很後悔,她也沒想到她昨晚會這麼能說,她更沒想到她腦子裡悄摸摸地存了這麼多的東西,她都不知道她能記的這麼清楚。
早晨起來時,她回想了一下昨晚乾的事情,她自己都被自己驚到了。
俏俏看一看桃桃的臉色,拽一拽她的袖子,鄭重其事地道歉:“桃桃,對不起,我不應該把你氣哭。”
桃桃早晨睡醒時就不生氣了,她一直沒理會俏俏是隊長和孟都讓她這麼做的,說正好趁這個機會讓俏俏長點記性,“不是,你錯不在把我氣哭,是不該亂吃東西。還好是普普通通的蛋糕,要是桌子上放了一個有耗子藥的蛋糕呢。你忘記前段時間隊長給咱們讀的那條新聞了?有人在水裡放毀嗓子藥的,還有人在飲料裡加迷幻劑,都是真事,那些受害人還和祭九老師是朋友,事情就發生在身邊,祭九老師跟咱們說了很多次,吃東西要謹慎。”
俏俏認真點頭。
“不要光點頭,一定要記住。”
“記住了。”
孟都和孔極智再接著講了幾件國外發生的真實事情,都是借用吃食和飲料來陷害人,把俏俏唬的臉色發白。
夏韻這個時候回來,孟都看俏俏的樣子知道她記心裡了,不再說這些齷齪事,問夏韻關於藍光的事情。
夏韻去了快三個小時,回來時的臉色不太好,她猜著事情進展不順。
“本以為朱姐前經紀人已經跟藍光說好了,沒想到這隻是前經紀人一廂情願,藍光並沒有跟她合作的想法。”
孟都點頭:“難怪朱姐換了經紀人,不會辦事。”
李桃桃看向夏韻:“藍光?是四個男生唱搖滾的那一個?我好像認識。”
女孩們齊刷刷地看向桃桃。
桃桃從背包裡翻出手機找到一個電話號碼,打過去。
“小豪,你哥哥在藍光嗎?”
“嗯,你把你哥電話號碼給我。”
“對,我在星夢,問你哥哥想不想來星夢。”
桃桃掛斷電話,等了不到三分鐘,電話鈴聲響,桃桃接聽。
“我是李桃桃,對,嗯,是,好,我問問。”
劉菱收到夏韻發過來的信息,過來舞蹈室。她對藍光沒有多大的期待,但朱姐前經紀人想合作卻被拒絕了這件事讓她對藍光產生了興趣,她也是經紀人,知道朱姐前經紀人給出的條件是行業裡數一數二的了,一線巨星也不過如此,顯然藍光入娛樂圈是真的像夏韻說的那般,不圖錢,就是為了玩音樂。
劉菱問桃桃:“他說了什麼?”
“他問我,我的歌是不是月月寫的,又問了星夢官網上發布MV是不是都是月月寫的,有沒有弄虛作假。他們可以簽約星夢,前提是月月給他們寫歌?”
女孩們不關心了,劉菱也放下了。
想打月月的主意,那算了。星夢的練習生裡男生有二十二個,都還沒輪到一人一首歌。祭九都向月月預定了三首歌,這三首歌已經排到了明年十一月,朱姐用來轉型的專輯歌曲也由月月來寫,這張專輯排在了大後年。星夢不缺歌手,就不給月月增加工作量了。
《逃命大電影》的製作團隊收到了星夢宣傳部發過來的視頻包,導演和編劇忙的沒時間打開,等節目快要開始錄製了,他們才打開了這個視頻包,俏俏的視頻給了編劇很多靈感,急火火地增加了不少嘉賓間的互動。
俏俏的視頻十多個,而月月的隻有一個文檔,還隻有一頁。這個三百字的文檔讓整個製作團隊沸騰了,議論紛紛。
“都是巫月寫的歌編的曲?”
“以前沒注意,星夢官網上發布的所有MV裡,編詞編曲以及編舞一欄寫的都是MOON&SUN。”
“我注意到了,我一直以為這是一個團隊的名字。”
“不止你,我也是這麼以為的。”
“如果說歌詞是由一個人作詞的,我還相信。編曲,甚至編舞都是一個人,我不信。不會是星夢為了推出巫月的天才少女人設把整個團隊的功勞集中到她一個人身上了吧?”
“星夢不會這麼大膽吧,風險也太大了。”
“我去看了巫月的專輯,隻能說,寫出了這些歌的團隊是由一群音樂天才組成的。”
“你們就這麼認定MOON&SUN是一個團隊,不是巫月?”
“要不然呢?”
“一個人不可能寫出這麼多也許在很多年後成為經典的歌。你們彆看巫月現在的專輯不聲不響的,那是因為這首專輯沒有參加任何的音樂榜,等星夢開始宣傳這張專輯了,這裡麵的每一首都能屠戮所有榜單第一。”
“有這麼誇張嗎?”
“你們聽聽就知道了。”
“偏見要不得,音樂天才中間還有超天才,說不定巫月就是天才中的天才。天才達成的成就有時候都不是我們普通人能想到的,更何況天才中的天才。”
“對,我也想這麼說。你們忘記了那個讓我們製作組封神的路人了嗎?”
“沒忘,簡直神了,嘉賓從步行街隨便拉了一個路人過來一塊玩遊戲,誰知道這個老舊的步行街裡還有這等掃地僧,我親自兌的酒和水,他聞一聞就知道了比例。要不是當時全程直播,都會被人誤以為這是咱們節目的托兒。”
“所以,我們以為做不到的事情,在天才的天才眼裡說不定像吃飯一樣輕鬆。有人寫歌需要十年才能寫出一首好歌,有人靈光一閃,半小時寫出了一首紅遍大江南北的歌。說不定。巫月就是為音樂而生的天才。”
“我在星夢有認識的朋友,我問一問。”
“我們和付影帝合作過,問付影帝,他的為人咱們可以絕對放心。”
“那我和祭九聯係一下,我和他是大學同學。”
“那我問一下齊硯?我和他在一個劇組工作過,有一些交情。”
“有誰認識裡麵的練習生?也問一問他們。”
“我認識男團裡的小魚,鄰居家小孩,我現在就打電話問一問。”
在星夢,付廷玄、祭九和齊硯受練習生們的影響,都不怎麼帶手機,電話鈴聲也調成了飛行模式,在娛樂圈半隱退的狀態,想要找到他們就要聯係他們的經紀人,而他們經紀人是半養老的狀態,陌生電話一概不接。
最後聯係上竟然隻有一個,小魚的媽媽。
“你說月月呀,認識認識,怎麼可能不認識,我每次去星夢看我兒子時都帶兩份東西,一份給我兒子,一份給月月。其他孩子家長也跟我一樣,基本上都準備兩份,給孩子一份,給月月一份。孩子在努力和月月親近,我們做家長的也不能扯後腿不是?”
“你問為什麼親近呀?這不明擺著嗎?月月能讓我兒子紅呀。月月給我兒子在的男團寫了三首歌,你聽過沒有?我家小女兒說這三首歌在網上火的很,她學校的校慶上就有人表演。”
“你說找彆人寫歌?不行,不行,星夢給他們買了兩首歌的版權,和月月寫的歌一比較,我兒子嫌棄的不想唱。我小女兒看了她哥的表演,說是雲泥之彆。”
“代寫?不可能啦。這兩年,我去星夢幾十次了。星夢的每個人我都認識,他們製作部忙的呦,有時候我們這些家長都於心不忍地留下來幫幫忙,我不會電腦,所以幫不上忙,木木爸爸會電腦,在製作部一幫就是兩天。製作部的人都不懂音樂,星夢全靠月月一個人寫歌。星夢上上下下可稀罕月月了,當然了我們這些家長也稀罕。”
小魚媽媽太能說了,一說就是四十分鐘。掛斷了電話後,付廷玄他們的電話終於打過來了。
付廷玄乾脆利落,直接拍一張歌曲版權分成合同給他們看,這是鐵證,《逃命大電影》的製作團隊沒了任何質疑。
確定MOON&SUN就是月月後,整個製作團隊安靜無聲了,他們目光呆滯地看著一頁紙的文檔,遲遲緩不過神來。
所以——所有這些爆紅的、在國外都被推崇的MV是月月作詞作曲以及編舞的;創作了小成本票房神話並被國內外各大獎項提名卻從沒有人出席的《停不下的舞鞋》是巫月一個人執導的,不是一個導演團隊,而是她一個人;官網上發布的那些花絮不是網友們篤定的擺拍,而是真實的。
M00N&SUN是一個團隊就已經夠讓人崇拜的了,是一個人的話,那就是膜拜了。
難怪星夢遮遮掩掩,把人藏的這麼深。
他們現在就有點想把人給搶過來當導演。
編劇蠢蠢欲動:“導演,你說我們讓巫月當常駐嘉賓怎麼樣?節目在,人就在,每一季每一期都在的那種。她以後的發展不可限量,走出國門是遲早的事情,我們節目也能跟著她走出國門了。”
導演一臉遺憾:“我給劉菱打電話了,沒同意。”
編劇放不下,“沒同意不等於拒絕,是咱們給的出場費少了還是其他的,咱們都可以商量。”
“拿到了電影版權和這麼多歌曲版權的人會缺咱們這三瓜兩棗?有參加咱們節目的時間都可以再拍一部電影了。”
編劇:“導演,你不能這樣想,咱們節目是有趣的節目,巫月可以把參加咱們節目當做放鬆和休息。你們休息的時候不都拿著手機玩遊戲?咱們節目就是真實版遊戲呀,不比手機遊戲好玩?”
導演狠拍了下額頭,“是我著相了。我在給劉菱打個電話。”
劉菱沒有把話說死,“月月要是玩的開心,想繼續參加,那就參加。我們這邊都是以月月的意願來安排行程。”
導演掛斷電話,看向副導:“以後你跟著巫月,讓她玩開心。”
副導正在看《停不下的舞鞋》裡關於巫月的花絮,“喜歡安靜的慢性子,還有一些小孤僻,難辦。”
編劇:“從傅俏俏的視頻裡可以看出來她們這些女孩很喜歡巫月,巫月也很喜歡她們,就從巫月給她們每個人寫了三首歌就能知道巫月喜歡一個人都會為這個人做一些這個人喜歡的事情。你想辦法讓月月跟你做朋友。”
副導:“朋友就算了,我女兒都比月月大一歲,還是當一個慈祥的大姨吧。”
編劇沉默片刻道:“巫月沒有父母,你從這方麵入手也可以。”
副導搖頭:“沒有父母的孩子活的都辛苦,還是不要帶著目的了。咱們團隊也不要跟那些劣質節目學,咱們節目的主旨就是驚險和搞笑,不要刻意煽情。”
導演點點頭:“不要揀了芝麻丟了西瓜,編劇們改編電影故事時注意這一點。”
主編:“我知道了。”
明天就要坐車去參加《逃命大電影》,劉菱讓孔極智和巫月休息一天調整狀態,而俏俏一大早就去《梨園春》欄目組錄製《抬花轎》了。
劉菱時間安排的巧妙,俏俏不需要等待的時間,她也在車裡自己給自己畫了妝,還給四個緊張的轎夫畫了妝,一到後台,隻等了十分鐘就上台表演了。
之所以到晚上才回來是下高速時遇見了一起連環車禍,他們下車幫忙了。
回來後,俏俏很認真地告訴女孩們人生無常珍惜當下。
《逃命大電影》開拍,第一期的故事背景是外星球,嘉賓們有三種身份,一種是偷偷來到外星球執行秘密任務的人類,一種是外星球上不滿霸權統治揭竿起義的反叛者,一種是追殺人類和叛徒的外星護衛。
嘉賓到達場景地的時間不一樣,先到者可以優先挑選身份。
其他人都提前到達半個小時,孔極智和俏俏也想熟悉場地提前二十分鐘到達目的地。隻有月月在節目組提供的酒店裡睡到八點,不緊不慢地洗漱,再慢慢地吃飯,抱著睨睨,踩著節目組給的到場時間點,準時到達目的地。
此時節目組的絕大多數工作人員都跟著其他嘉賓們離開了,留在開場處的隻有一個副導和三個攝影師。
月月微微歪歪了頭。
她沒有遲到呀。
此時桌子上隻有一個身份牌可供選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