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被強行捆在軟椅上的石上愛子看向黑田內一,發出不甘心的詢問。
是啊。
她不甘心啊。
為什麼就得他們家遭受到如此境遇?
說出這話的時候,她的目光有些躲閃,顯然還在害怕麵前的黑田內一。
場內,黑田內一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真的是很短暫很短暫的沉默。
“我為什麼要這麼做?”
平靜的反問聲。
這反問的節奏卡得很好。
讓秋山詩音都下意識地忽略掉了呼吸。
黑田內一放下手中的刀子。
“我曾經有個母親,啊...不對,是繼母。”
隨後極其考驗台詞功底的長台詞敘述。
“繼母有著兩個兒子,她對他們很好,對我卻非打即罵。”
黑田內一很有壓迫力的向前走了兩步,停下。
“就隻是因為我不是親生的,僅此而已的理由。但我那個時候並不恨她。”
他站著不動。
“隻要我什麼都做得比兩個哥哥好,應該就能讓她高興了。”
“為了這個目標,我努力學習了,考上了重點高中,又考入了重點大學。沒有人給我墊付學費,我就自己去借助學貸款…就這樣,我挺過了所有的苦難,甚至在母親生日的那天,還專程為她買了蛋糕,點上了蠟燭。”
“可那個女人卻根本不知感激,還把蛋糕打落在地。但她沒想到的是,家裡還有我趕大學課程進度時留下的高濃度酒精。”
“火焰蔓延得很快,隻一個瞬間就將整個房間燃燒了起來。那個女人慌了神,請求我救下她。”
“這個世界多麼可怕啊...可怕到上一秒還對我滿臉怨恨的人,下一秒又向我跪下,搖尾求生。”
鼻孔,呼出了粗重的氣息。
他的聲音,也變得急促。
“你知道嗎?那個時候...就是那個瞬間,我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滿足感和愉悅感!”
黑田內一的臉上,像是分成了兩個人。
一半在憤怒地笑著,一半又在悲傷地哭著。
他其實早就已經死了。
早就死在十多年前的那場火災裡了!
現在活著的人早就已經不是黑田內一了。
而是披著黑田內一外皮的行屍走肉。
而現在...
這個會行走的屍體,要殺人了。
黑田內一抬起頭,看向石上愛子。
這一次他沒有繼續多說什麼。
隻有黝黑的眸子,在老舊療養院裡搖晃的燈光下,透著幽深的光...
靜——
安靜。
所有人都安靜下來。
就連清水山都看得呆了呆。
因為他從來沒有想到北澄實的發揮居然能如此之好。
簡直完全超乎了他先前所有的預料。
而這也讓他忍不住抓頭撓腮。
這...混蛋...這表現得也太好了吧?而且演技又提升了?昨天還有前天可不是這樣啊。
問題是既然能有這麼好的表現,為什麼一開始不全部拿出來?
就非得一點一點拿出來?
那種垃圾異世界扮豬吃老虎的動畫片看多了是吧?
該死的...那前麵那幾條已經拍好的鏡頭怎麼辦?差距有點大啊。
重拍?
可布景還有重拍都要經費...這...總不能自掏腰包吧?
他有點無語了,覺得自己是完全被北澄實這刺客給背刺了。
他在這邊糾結無語著。
另一邊,秋山詩音則已經咬緊了下唇。
“他就是本間導演說的北澄實嗎...?”
“真得好厲害啊...”
她有些失神。
這演技...好有感染力和層次感啊。
好不甘心啊...
真的不甘心。
可他確實好厲害啊。
但還是好不甘心啊...
可真的好厲害...
不甘心...
好厲害...
情緒在交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