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人生體驗遊戲將意識脫離而出後十分鐘。
北澄實恍然回過神來,看向自己的手掌。
那裡,仿佛還殘留著七瀨花梨手掌的溫度。
他吐出了一口氣,陷入了思考。
混蛋啊...原來自己最後是那樣的結局嗎?
可惡...給個好點的結局不行嗎?係統?你是人嗎?
名字...是叫做七瀨花梨嗎?現實裡真有這麼個人嗎?
這邪門兒係統還是一如既往的邪門兒啊...
如果說上一次北澄實的殺人犯人生體驗,北澄實還沒有完全代入。
那麼這一次北澄實的綁架犯人生體驗,他就是真的完全代入了。
被童年陰影困住的他,遇見了另一個與他相同的孩子。
兩顆心交織在一起,最終又一起踏上了旅途。
“去北海道咯!去北海道咯!哥哥,我們一起去北海道!然後就在那裡,和花梨一起生活好不好?”
旅途中,坐在自己摩托車後駕,拿著風車的她,這麼說著。
迎著北海道的風。
小女孩風車的紙葉片,轉得很快。
北澄實記得那個時候的天空很藍。
是那種一望無垠的那種藍。
頭頂夏日的飛機雲拉成長條...
側麵是泛著粼光的海岸線。
海角盛開的向日葵。
都在北澄實的記憶裡可愛地晃動著。
在這次的人生體驗遊戲當中。
他確實帶著七瀨花梨前往了北海道,並且在那裡見到了她的祖父。
她的祖父是一位儒雅很有教養的白發老人,似乎是當地頗有地位的富商。
在他的麵前,北澄實第一次有了拘謹的感覺。
可白發老人卻十分友好,對於將自己的孫女帶回的北澄實,老人十分感激,並且誠懇地邀請北澄實住下。
北澄實並沒有拒絕。
他隻是憑著一腔的青年人的意氣離開了東京。
對於前路,他並沒有規劃。
就這樣,他在那個夏日住在了七瀨花梨的祖父家中,同時經過老人的引薦,在他手下的工廠獲得了工作機會。
可或許是‘惡有惡報’這句話在北澄實的身上應驗了。
第二年身體檢查的時候,北澄實的腦部被檢查出陰影。
他常年無法走出的童年的陰影,原來不止是心理的創傷,還有瘤體壓迫神經的原因。
醫生告訴他,他會在這一年裡逐漸並且不可逆的失去行動能力,並且到最後失去生命。
他被迫入院。
那段日子,總是七瀨花梨偷偷地從學校跑出來照顧他,給他帶來向日葵。
“等花梨長大了,就負責把哥哥養得白白胖胖的,哥哥以後什麼都不用做!花梨全部都幫哥哥做好!”
“哥哥什麼都不用操心,就算睡在床上變成懶豬,也沒...事。”
說到最後的時候。
女孩兒已經泣不成聲。
北澄實想要安慰,但從小到大少與人接觸的他,卻不知道如何開口。
隻能輕輕地拍打著她的背部,安慰著她的情緒。
而且他自己也有一種奇妙的感覺。
明明知道死期將至,他卻沒有半點害怕的情緒。
可能是因為有七瀨花梨陪伴在他的身邊吧。
隻是想到這一點。
北澄實便沒有繼續躺在床上腐朽。
剩下的時間,他都用來陪伴七瀨花梨。
陪著她去逛了水族館。
又去附近的圖書館看了書。
輾轉來到海岸邊釣魚——還讓七瀨花梨染上了釣魚的興趣,雖然她經常空軍回家,也樂此不疲。
他的人生忙忙碌碌二十三年。
而這段日子是他活得最充實的日子。
並沒有等到一年。
在夏日結束後,冬日將要開始之前。
他的病情便惡化了。
有人說過。
你要在眾人的簇擁下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