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川內有馬就打了個寒顫。
剛才‘怒從心中起,惡向膽邊生’的感覺也瞬間消失不見了。
也不知道為什麼。
和田中健三溝通交流後的北澄實身上的那種寒氣,居然在這會兒‘更上一層樓’了。
明明這場戲裡麵他們四個才是對青木劍一擺下殺陣的浪人劍客集團。
人數也是他們更多。
怎麼到了這裡。
反倒給川內有馬一種他們四個被北澄實一個人給包圍了的錯覺?
更讓他心生不安的是.在鏡頭開拍前。
北澄實那雙眼睛裡閃過的‘嗜血’以及‘興奮’——那種感覺完全不似作假!
沒殺幾個人是真‘演’不出來這種感覺的!
這就讓剛才還‘我沒有問題,我已經適應了,完全嚇不到我的’川內有馬有點兒慌了。
這、這這.這不對吧?
導演?那個子役是不是拿錯台本了?
他和咱們的台本是一樣的嗎?
本子裡麵有這幕場景嗎?
我怎麼沒看到啊?
他剛想回頭問一下身邊的工作人員是不是搞錯了。
可腦袋還沒轉過去呢。
就聽見聲音了。
“好!《劍豪伝第四條第一幕!開始!”
啪!
場記打板。
這也宣布這場夜戲正式開始了。
這會兒那怕川內有馬心中有千萬個不樂意,也隻能硬著頭皮上了。
畢竟沒什麼特彆理由叫‘哢’的話,真的很影響拍攝組對演員的印象。
沒關係的,沒關係的,川內有馬,你要相信伱自己,你完全沒問題的。
不就是個八歲子役嗎?這種小孩子,一抬腳就能踢飛了。
而且我們是在拍戲,他再怎麼樣還真能把你給殺了嗎?
他在心裡反複催眠自己,試圖讓自己驚慌失措的內心冷靜下來。
然而當他看見北澄實腰挎長刀,麵無表情,略低著腦袋,一步一步走過來那股子血腥氣以及刀鋒的寒意撲麵而來的時候。
他還是有些繃不住了。
“你是何人!報上名號!”
由於嘴唇都有些顫抖,所以他這會兒幾乎是把自己的台詞給‘吼’出去的。
“嗯?”
看著場內的田中健三皺了皺眉毛。
按道理來講,這裡的台詞應該更偏向於問話式才對。
怎麼被川內有馬用這種‘怒吼’一樣的感覺給叫了出來?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田中健三的錯覺。
他總覺得川內有馬的聲音好像有點顫抖?
“怎麼辦?田中導演?要不要喊哢?”
旁邊的場務組長問了一句。
這種演員在戲內加戲的行為,在業界裡麵其實是很不討喜的,因為可能影響到後續鏡頭的拍攝,從而影響最終上鏡的感覺。
“保留吧,感覺還不錯。”
雖然戲裡加戲行為很不討喜,但這裡用怒吼表達也不是不行。
畢竟在劇情裡,這群浪人劍客集團就是北崗一郎派來解決青木劍一的。
他們繼續往場內看去。
北澄實依舊沒有說話。
因為自己輕敵大意的問題連累友人千生清義離世的青木劍一。
他的臉是繃緊的。
嘴是緊緊抿在一起的。
腳步也是鬆鬆垮垮的,向前一步一步邁來。
唯有眼中跳躍的那抹寒意。
比夜空傾瀉而下的月華還要森冷。
除了特殊情況。
青木劍一一直以來都很少殺人。
可今天.
他的刀要見血了.
“該死!你就是一郎大人說的殺人鬼劍豪青木劍一嗎?!”
驚嚇,顫抖以及摻雜著幾分怒意的吼聲。
“很不錯啊!”
田中健三眼前一亮。
這應該算是川內有馬今天台詞表現得最好的一次了。
特彆聲音裡那種顫抖驚嚇的感覺。
就好像川內有馬不是在演戲,而是真真正正在麵對一個能輕易取走他性命的劍豪而感到畏懼、害怕了一樣。
這台詞中的情緒表達簡直完美!
他這邊眼前一亮,來了興趣。
那邊的川內有馬則已經快控製不住自己臉上的表情了。
要不是攝影機主要拍攝的對象是從對麵走過來的北澄實,再加上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
他臉上驚恐的表情才沒有被其他人發現。
主要是這壓迫感未免也太足了!
最關鍵的是他還是領頭的!
伴隨著距離越來越近。
對方身上淩冽宛若寒風般的殺氣以及濃鬱的血腥氣味幾乎是衝著他一個人來的。
這就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