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指揮著道具組布景,根須正男一邊側頭問了一句。
他之所以有這樣問題。
其實原因也很簡單。
他是在擔心島田誠請的那個子役不願意來他們拍攝組——這絕不誇張。
畢竟《熱忱與愛無藥可救的樣子擺在那裡的。
稍微有點名氣的演員估計都不會願意過來摻一腳,生怕過來就被觀眾們千夫所指。
“嗯?大概是昨天就來拍攝組報道了,簽了合約之後我就把台本交給他了,聽島田君他們說好像他們在進行演技方麵的練習?”
旁邊的中年場務補充了一句。
“演技方麵的練習?”
本來聽見北澄實願意過來的時候,根須正男還來了點興趣。
然而聽見自家場務補充的那句‘演技練習’後。
他是真懷疑自己聽錯了。
演技練習?
還是那兩坨扶不上牆的爛泥?
多說兩句就要哭出來的貨色?
還指望他們能拿出演技來?
他們能不在拍攝組裡添亂就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經過這次拍攝,根須正男對於‘偶像’以及‘模特’這兩個職業的印象可以說是糟糕透頂了。
況且就算不提偶像和模特。
八歲的子役教導已經成年的水口信次以及大石知佳。
怎麼說呢
就算是見多識廣的根須正男都不得不說一句‘好陌生的日語’。
主要是這壓根兒就不可能成功。
要是真成功了。
他根須正男等拍攝結束之後立刻就去找這個叫做北澄實的子役‘拜師學藝’。
他是真想知道對方是怎麼把那兩坨爛泥給‘糊’上去牆麵的。
但.那可能嗎?
根須正男無可奈何地坐下,同時伸手翻閱著台本。
今天要拍攝《熱忱與愛的第7集的故事結構其實很簡單。
它講述的是幸福一家人和諧快樂的生活。
講述一對戀人,悠太與幸子經曆日本泡沫經濟危機的時代後依舊不離不棄,並且之後還成功誕生下兒子感人的愛情故事。
這個故事裡,最感人的鏡頭一共有三幕。
第一幕是在夜幕之下,悠太拿出手編的戒指對幸子表白。
第二幕則是悠太與幸子的孩子出生,第一次學會走路,第一次學會叫他們爸爸媽媽。
第三幕是為了給孩子與幸子更好的生活,悠太對外接下危險的工作,結果意外離世,他們的孩子佑介仰起懵懂無知的臉孔,詢問媽媽,爸爸去哪兒了.
一共這三個主要場景。
而且這三個場景都屬於特彆簡單的那種。
隻需要負責‘悠太’以及‘幸子’的水口信次和大石知佳發揮好一點。
《熱忱與愛最後收官的一集就絕對不會差到哪兒去。
然而——
根須正男搖搖頭。
做夢到這裡就算了吧。
《熱忱與愛都已經爛成這樣了,這會兒還想著翻盤的人要麼屬於笨蛋,要麼就屬於賭狗。
總不能真讓他對一個八歲小子役的教導抱有期待吧?
“根須導演,演員還有道具、攝像機都準備好了。”
“嗯行,那就開始吧。”
根須正男輕輕地點了點頭,心臟也稍微懸了起來——他最終還是帶了一點期望。
與此同時。
伴隨著場記的一記打板。
整個《熱忱與愛的拍攝便正式開始了。
在根須正男帶著些許‘期待’的注視當中。
水口信次與大石知佳進入了鏡頭。
然後
然後根須正男的期望就變成了絕望。
特彆是看著水口信次與大石知佳走在河畔上,那僵硬的肢體動作時。
他整個人的血壓都升高了。
不是?
這不還和之前一樣嗎?
有什麼變化嗎?
依舊是一塌糊塗的肢體表達,依舊是爛泥扶不上牆的表現!
根須正男剛才還對島田誠請來的子役抱有一份期待呢。
這下子可真是‘懸著的心終於死了’
他深深地、重重地歎了口氣。
這會兒的他隻覺得再繼續看下去真的要吐血身亡了。
然而下一秒——
“我其實有話想對幸子說。”
悠太結結巴巴的聲音響起,其中飽含著青澀戀情的羞意。
“哎?”
根須正男的身體坐正了。
之前臉上的漫不經心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