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位置也是從諸位兄弟裡廝殺奪來的，再往前數，齊國的高祖也不過是個亂臣賊子，篡了前朝末代皇帝位，才有了你今日。”
所以歸根究底，大家都是亂臣賊子，誰比誰又高貴了？
“至於百姓？你就更不用擔心，老百姓都是有奶就是娘。”
“你這些年隻知道收回朝堂的局勢，底下百姓卻被各種苛捐雜稅徭役所困，苦不堪言，換一個皇帝，我想他們也不會在意的。”
“畢竟我用的是最平和的‘逼宮’一條，不發動病變，不引起戰爭，百姓們依舊可以照常生活，不必流離失所。”
皇帝怒目而瞪，卻見她上前幾步，直接在皇帝手臂上滑了一劍，皇帝吃痛，整個人狼狽不堪。
“楚氏，你瘋了！！”
楚嫵根本不理睬，隻非常遺憾的看了下那劍刃低落的血，“真龍天子？”她挑眉，神色譏諷又戲謔。
“不過也就是**凡胎罷了。”
皇帝的眼睛都紅了，“楚氏，真當年如此寵愛你，你當真丁點都不念舊情？”
“嗯。”
皇帝：“……”
“那也是跟你學的。”
但皇帝處在這個位置，自大慣了，自然認為自己做什麼都不會又錯，他又跟楚嫵說話，卻被後者直接打斷。
“你是在拖時間等救兵嗎？”
皇帝嘴巴張著，有種被戳破心思的尷尬。
楚嫵隻輕飄飄道：“那我勸你不必再白費功夫了。”
“你做了什麼？”
楚嫵瞥了他一眼，臨死前也願意讓對方做個明白鬼，“這座皇宮已經被我爹的人團團包圍了，就跟你做的一樣，外頭包圍楚府的禁衛軍也被人攔下。”
她的眼眸漆黑若一潭深邃。
“今天不可能會有任何人過來救你。”
“不——”
皇帝的瞳孔劇烈收縮，他原先能坐在這裡跟楚嫵說話，便是仗著這點，想等到救援，畢竟生死麵前，皇家尊嚴都是屁話！
能活下去，才能報仇，能一洗血恨。
楚嫵則朝他舉起劍，說：“不再會。”
皇帝轉過頭看她，也看到了跟在不遠處的穆明棠。
今夜她也是跟楚嫵一道來的，目睹了這血腥的一幕幕，親眼目睹殺人，她依舊有些害怕，卻也有點暢快。
感覺有人在看他，穆明棠的視線看過來。
那是一種厭惡的，帶著恨意的眼神，恍惚間，皇帝卻想起了不久前的夢境。
夢裡，這位宮女是他的人，她會跟他一道將楚家拉下馬，扶兩人自己生的兒子上去，但為什麼這一次她會站在楚嫵的身後呢？
他雖然在她父親的案子上騙了她，但在這宮裡，也待她和所出的皇子頗為寵愛，她亦對他十分信任。
為何這一世一切會發展成這樣？
雪白的劍刃正在寸寸落下，皇帝忽然問：“你……可曾愛過我？”
楚嫵早就發現了狗皇帝的神色不對，看到他視線的落點，她也猜到了幾分，這是在問穆明棠啊。
她忽地勾起唇角，戲謔道。
“明棠來，替我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