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東西，楚嫵又把宋端硯送回屋裡，幫他洗了頭洗了澡洗了衣服，頭發還烘了個九成乾，簡直田螺姑娘一條龍服務。
最後，她站在門口跟男人道彆：“晚安。”
宋端硯站在屋內，眸底還有濕氣未散的霧蒙蒙，看起來越發得年輕乾淨，他抬了下手，聲音輕輕的。
“晚安。”
楚嫵一離開，他又回到自己屋內，帶著一次性手套，用剛剛拿回來的那些小物件改造圓球。
客廳的角落，立著一個被他改造過的工作台，上麵燈火通明，各種工具不算一應俱全吧，也都差不多都有。
明光下，他快速拆卸或組件的，他的雙手仿佛這世上最精密無瑕的儀器，在進行的每一個動作都漂亮得無懈可擊。
而在做這些的時候，男人臉上的線條依舊是優雅柔和的，半點都不猙獰，證明他對現在所做的事是那般的得心應手。
不多時，宋端硯便把小球改造好了。
白色的，毛茸茸。
是楚嫵想要的類型。
他抬頭瞥了眼時間，這會才九點半。
末世來臨前，他普遍是淩晨兩三點才睡的，到每天七點半又準時起來，八點開始每天的工作，周而複始，生物鐘精準無誤。
一天隻睡四五個小時。
因為過多的睡眠休息會麻痹他的腦子。
但這段時間，因為無所事事，又或者是楚嫵每次給他洗澡時被伺候得太愜意的，他的睡眠時間也不斷提前，基本都是十一點左右。
現在尚早。
宋端硯站起來，活動了一下微酸的腰和手指，他摘了手套，用消毒水反複將自己的手指連帶指縫都洗了個乾淨。
一回頭，就看到楚嫵掛在椅子上的毛巾，剛剛才被她用來擦了頭發。
宋端硯走過去，不帶任何隔離的將毛巾拿了起來，抬手便隱隱嗅到一段香。
她用的洗發水跟他是一樣的，但吸入鼻腔暈染開時，那味道似乎又有哪裡不同，仿佛她的要好聞且溫暖一些。
宋端硯把毛巾撲開晾曬——這段時間老看著楚嫵做這些活，他這個生活廢柴也學了點皮毛。
沒有洗。
或者是不會，或者是因為彆的原因。
隨後，他收攏指尖輕輕撚了一下，唇角仿佛勾了勾，也沒有再用消毒水徹徹底底的清洗一遍，又去拿書。
說實話，楚嫵給他的這些書寫的都是些無聊的東西，毫無營養，但在這屋子裡時間流逝緩慢，隨便看看，用來打發時間剛好。
更多時候，他都隻是在這間屋子裡等著楚嫵回來。
他過往最討厭低效率的浪費時間的事，但現在，在這間屋內，這種無端耗費光陰的時光也似乎變成了一件有趣的事。
說不上那是怎麼一種心情。
仿佛他的心底埋了一顆種子，平常都是毫無動靜的，但見到她，就能抽出一點點嫩綠的芽；與她說兩句，那芽就迅速成長，生出茁壯的莖葉；她再朝他小小，頂端那顆花骨朵便會無聲綻放。
仿佛一整天的等待都有了意義。
但這樣的等待仍是太枯燥太漫長，於是，他製造出了無線通訊器。
——無論她在何處，他都能第一時間聽到她的聲音。
當然。
如果是她主動找他，那就更好了。
不過，這一晚注定是有所不同的。
宋端硯抽出一本書，封麵上用水粉的畫工描繪著一男一女，女子的五官不明，身材纖瘦，有一頭濃密的長發。
跟那個人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