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時，陳青眼皮輕輕一顫，睜開了眼睛。
“啊……”
他打了個長長的哈欠：“果然難啊，困死了都。”
天機老人眼皮一跳。
陳青擁有九息服氣，他這輩子多半與“累”和“困”這種字是無緣了，幾個呼吸，再次精神奕奕。
“界主大人！”天機上前一步：“界主大人！方才這化身體內，多了通天塔！若是真的，兩個世界是否會相撞？”
天機老人急忙道，他不指望陳青能理解，隻想先一步與陳青說，讓陳青拿個主意。
“哪有這麼美的事兒？”陳青笑道：“隻有形狀像而已。不過這本源之水當真牛而逼之，如果足夠多，好像真能複製鎮魔塔！”
“啊？”
“嗯，就是我複製到鎮魔塔時，感覺這東西也是能複製的，但花銷太大，可能得幾條、甚至幾十條手臂才可以，所以就弄了個簡化版。”
“啊？”
天機更懵，他表情古怪：“意思是，你剛剛那一點時間，就，就明白了《太乙雙生經》的用法，並複製了一座塔？”
“對啊，這塔又不是好複雜。反正真塔長啥樣，假塔就啥樣唄！因為材料所限製，裡麵勉強留了個小空間，塔隻有一個嘛，那分身就沒辦法使用傳送、時間加速。”
“所以我就在我們之間弄了個類似血契的東西，我稱之為‘分身血契’，這樣分身也可以使用塔的力量。”
天機眼皮在狂跳！
“這這，這些，是您方才這會兒想出來的？”
“也沒有那麼快，我一直時間加速著呢。”
不是，你就彆謙虛了！
天機有過好幾個天資卓絕的徒弟，都是百年一遇的妖孽，但此刻他對於“天才”這個詞的理解在崩塌！
彆說十倍加速了，百倍加速這也超越認知了啊！
天機看向雷澤邊上，隻是長長歎了口氣。
片刻後，赤裸身體的陳青也站了起來。朝著天機深深一禮：“感謝前輩指導！”
“哪裡，哪裡！”
天機連忙擺手，自從陳青將薑太公的靈引給了他，他在陳青麵前再無一絲冷傲。
“那界主大人，我鑽研法陣去了。”
“辛苦了！”
天機沒有到未成型的法陣前，轉而來到了天綱麵前。
他欲言又止，最終隻輕輕拍了拍天綱的肩膀。
長歎一聲：“天綱啊，要不，想做點什麼便做什麼吧。”
天綱大喜：“師尊！弟子已經可以出師了麼！”
天機一句話梗在喉頭。
他鑽研輪回法陣鑽研地滿心火氣，努力好一會兒，才將火氣壓製了下去，擠出一絲笑容：“不是，為師隻是想說順其自然，不要勉強。”
“沒有勉強！弟子天生便該鑽研此道，再過三五月，就能自創出聚火陣！”
“三五月麼……”天機長歎一聲。
想起陳青方才自創什麼分身血契術，雖然名字不怎麼樣，但那是何等天資啊！
“天綱啊，為師希望你快樂些，不要這麼好強。”
天綱終於品出點什麼，努力笑著，但笑容裡怎麼看都有一絲黯然：“師尊，弟子還是太愚鈍了麼？”
天機看著天綱，從來沒有此刻這麼認真，良久才道：“你曾有一位師兄，一位師姐，都是奇才。他們一身驕傲，從不肯落人半步。”
“也是這驕傲，害死了他們。”
天機走到雷澤邊，看著水裡映出的自己，魚群立刻湧來，扯碎了天機的倒影。
“不管怎麼努力，這天地間總會有一些人物，像是一座座大山，我們怎麼都越不過去的。”
“所以，當個平庸且快樂的人，取悅自己，也未嘗不好。”
“你天資一般，但為師也隻有你這一個弟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