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是誰從鬼府進入深淵，都得從這裡過。
陳青是個例外，他是從自己的塔踏入深淵的，所以這震撼人心的宏大，他反倒第一次見。
陳青怔怔看著。
從這裡看去，鬼府不像是一塊大陸，反倒像是一堵由黑氣灰氣組成的巨大的混沌、模糊的牆。
這牆已估量不出大小，太遠處已是朦朧一片，可能是百億裡、千億裡，占據了視野所及所有空間。
而這巨牆上，鑲嵌著一個小小的黑色氣旋。
望山跑死馬，在這裡得到了最好的體現。
即使以石船的可怕速度，那牆上的黑色氣旋，沒有一點要放大、靠近的意思。
時間緩緩，一天，兩天，三天……
黑色氣旋終於完整展現於眼前。
這是一個氣態巨洞！
一個方圓足有數百萬裡的超大氣旋！
“主人，這就是兩千年前，被未知力量打穿的洞，也就是長城所圍起來的區域。”
陳青震撼著。
遠遠看去，這是個巨大的氣旋，但靠得近了，這裡反倒成了一片濃霧。
不太形象的比喻，像是一片棉花海，而當中每一根棉線，就是直徑數百數千裡、長度更是無法計算的極致宏偉。
“從這裡看去，鬼府可能算是飄在深淵裡的超巨型的城？”
“主人，這也是其中一種說法，還有一種說法是，深淵，其實就是鬼府的一部分，是一半的鬼府破碎成了深淵。”
這隻是傳說。
但這直徑數百萬裡的超級巨洞，卻是硬生生的、可怕的現實。
陳青無法想象是什麼力量擊穿鬼府，製造出了這般可怕的大洞。
也無法明白，到底是怎樣的力量，能將藍召這等強族一夜之間滅族。
——而且是跨越無儘距離，將所有在各處的藍召族人於一夜之間斬殺殆儘！
似乎猜到了陳青的想法，小千笑道：“主人，千百年來，最強的便是我們熟知的六道，當中最強的又是天神道、人道、修羅道。”
“但是，又有傳說，這般龐大的六道，隻是億萬世界之一，甚至說六道隻是一個中千世界。”
“那大千世界會是何等廣闊？”
陳青有些出神。
是啊，中千世界就已大到這鬼樣，鬼府有多大，除了阿蒼那等墳頭蹦迪的超級牛人，能有幾人知曉？
而大千世界又該何等廣大？
在這些可怕的概念麵前，一個人又是何等渺小？
那連先遣會都過不去的大斷層，是這個世界的儘頭麼？
彼岸，又是什麼？
寫就百鬼錄的，又是誰？
陳青沉默著。
被這些概念震地暈暈乎乎。
眼前所見，早已聽了幾千回，但當以最簡單的方式，最直接的呈現於麵前時，陳青依舊被震撼至難以複加。
“若是這巨洞出現在遠離三千鬼府的僻靜處，鬼府修士恐怕也沒幾個能進入深淵。而如今出現在鬼府核心，讓鬼府直麵深淵怪物的同時，也讓鬼府修士能更輕鬆進入深淵。也不知是好是壞。”
是啊……
那個打穿這裡的存在，會不會已存著這個心思？
不然以鬼府的廣闊，恰好打穿核心幾十州的概率，幾乎可以小到不計。
深淵怪物齊聚於此，嘶鳴不止。
按比例，像是一個足球場大小的場地裡，角落處偶爾有一團團拳頭大小的蚊蟲群。
但若是放至眼前，這是數量能以億計的深淵怪獸群！
陳青雖已遠遠避開了怪獸們，但零星的深淵怪獸數不勝數。
而這“零星”，通常也有成千上萬的規模。
若是其他地方，陳青自然會遠遠避開，不去招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