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複此時聽著卓辰在耳旁邊的解釋,這才清楚國子監內學生分成三派的原因是什麼,祭酒不怎麼管事,那監丞趙翰便管理國子監內大大小小的事,因為趙翰出生寒微,常年混跡於大周文壇,平常最喜歡論古談今,能力不見多少但卻滿是對大周政治體係的各種不服,認為讀書人才是第一等,才有資格為成為國家官員,那些勳貴子弟多是庸人,用之隻會誤國。
慢慢地在他的管理下,國子監裡麵有點能力的藍衣學員紛紛退學遊曆四方增長學識,剩下的一些就隻會指點江山,把自己的無能發泄到青衣學員的身上,而因為趙翰的拉偏架,讓藍衣學員在國子監愈發的跋扈起來,與其它學員之間的矛盾越積越深,今日蘇複隻是趕了個巧,而也是在蘇複彪悍的戰績下,加之心中壓抑的怒火,青衣學員們才陪著蘇複這個個高的人一起鬨騰一把。
趙翰還想再說什麼,可他一個監丞在無權無理的情況下又怎能反駁翟鴻禎的話呢,於是悄悄後退,想著找人來說說情。
趙翰一走,翟鴻禎的臉色就立馬和善了許多,他雖然平常不願管事,但國子監內有什麼事他都清楚得很,但奈何這個趙翰是皇帝派來的人,在他無錯的情況下,他一個祭酒也並不能做些什麼,而且他的理念就是放任,所以他也隻是抓著教習這一塊,以保證授學質量,至於其它都是由學員自己去解決。
學識這東西在哪裡都能學到,但是勇氣和反抗精神卻不是那麼容易學的,翟鴻禎這年紀比蕭立淵年輕不了多少,所以為人更是偏向於文武合並那一套,他並不覺得年輕人之間有點矛盾打打群架會是什麼大問題,今天這麼做不過是給走歪了學員上一課,讓他們長長記性。
“我不開口,你們誰要敢動,明天就給我收拾東西離開國子監。”翟鴻禎揮了揮衣袖,竟是直接離開了。
……
沒有人看著,蘇複也不硬氣了,直接一屁股坐到地上,語氣裡麵帶著挑釁地對祿旭堯等人道:“今天服氣不服氣,要是心裡不服,我們有空再去約一架?”
“你!”祿旭堯等人完全是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樣,此時他們心裡後悔肯定是有的,怎麼就鬼迷心竅的找這蘇複的麻煩,人連鎮西將軍的獨子都敢捅,更何況是他們!
能進藍衣學府的人基本都是有功名在身的,他們完全可以下放到地方當個縣令什麼的,可沒背景等待吏部的分配基本都是去一些艱苦之地,所以這些人就想在學子監這邊掛著名,多結識一些京城的高官,不求能留京,隻求分配到富裕一些的地方。
見祿旭堯這些人都一副退縮模樣,蘇複也就沒了逗弄他們的意思,想著剛才那個監丞看自己的眼神,蘇複明白,自己缺勤的事估計就是這個人使的一點小手段,不過現在他已經沒了所謂,在群毆這件事的影響下,他缺勤反而成了小事,更何況祭酒一副不嫌事大的模樣,現在京城裡麵的人還不知道怎麼編排國子監呢。
政事堂內,午休結束,幾個主事人也湊到了一起,中書令宗敏才也不知從哪得到的消息,端起茶杯笑嘻嘻地看著主座的蕭立淵道:“貴府姑爺當真是活力四射了,蕭丞相不打算送他去軍隊裡麵鍛煉下?”
蕭立淵頭也沒抬,低著頭處理各地送來的奏章,隨口道:“蘇複年輕人,確實好動了些,在我們這些老家夥看來,的確是活力太足了些,怎麼,敏才有合適的軍隊給介紹下?”
整個政事堂分為三級,第一級為政事堂章事,為從五品職,所有下方到地方郡守的人都需要來這政事堂裡走一遭,第二級則是中書令,右丞相等天子親信或者朝廷大員,按照輕重緩急將各自的見解寫上條子然後交給蕭立淵審閱,第三級則是蕭立淵這個政事堂主事,一切政務都需蕭立淵做出決定並挑選出重要的奏章交給皇帝親閱,這其中會再加上蕭立淵自己的見解,所以偌大的一個大周,以蕭立淵這個年紀來說,要每天處理那麼多的政務,並不算得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