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想要從蕭束楚身上占到多少便宜,經過實踐,蘇複知道的確是不現實的,頂著一青色的眼圈,蘇複又被從後院趕了出來,蕭立淵書房內,蘇複將這幾天準備的關於銀行的一些事宜分類寫好,從籌建,到監管到最後銀行應該發揮的作用與紙幣的展望全部事無巨細地寫了出來,那些能用,哪些應該變著用,他不清楚,但是以蕭立淵的見識,蘇複不相信蕭立淵不會“因地製宜”。
皇宮內,蕭立淵和車嗣,烏文卓三人將這次春闈的事做了一詳細的彙報,往日備受關注的春闈今日卻是走馬觀花的提過,而蘇複所說的“銀行”再次被提了上來。
“蕭丞相,這銀行的章程規劃的如何?”啟明皇帝端坐在龍椅之上,人逢喜事精神爽,在他的臉上彰顯無疑,高質量的春闈,銀行這個國家穩定器的提出,都讓他看到了超越自己爺爺,父親的希望,權勢已盛極,唯爭其名的啟明皇帝,如何不高興呢?
蕭立淵自然是清楚銀行這東西的利與弊,雖然心中已經有大致想法,但是出於求穩,他還是想看看蘇複能給他準備出什麼東西來,於是出列拱手道:“正在規劃中,此事關乎民生,不可不慎重。”
啟明皇帝麵色稍有不愉,這麼一件好事擺在麵前,讓他稍安勿躁,這如何能等?他已經六十一歲,留給他的時間不會太多,他想要超越自己的祖輩,父輩,如何能不抓緊時間?
“先行而後知,銀行這事於國,於民皆大利,宜早不宜遲,蕭丞相不必過分憂慮,等殿試結束後,朕應該能看到這銀行章程吧。”
蕭立淵知道啟明皇帝是給自己定期限,稍稍歎了口氣,環視殿內文武,他們均是一副漠不關心的模樣,心中頓時狠了狠心,原本猶豫不決的事在此刻定了下來。
“臣遵旨。”
……
蕭立淵當天並沒有久留政事堂,早早的乘坐馬車從皇城內出來,今日卯時放榜的影響持續到晚上,其興更盛幾分,一群稚童在中街上伏著身子搜尋著被遺漏的錢幣,原本的大家閨秀們,梳洗打扮的精致,滿臉春意中帶著嬌羞,在路上晃蕩著,搜尋著意中郎君;而文人們更顯瀟灑,哪怕是落第之人,也帶著今日不曾衰減的醉意,以舉人之身,或歌或舞,或吟詩,許多比較有眼光的人,早已在一旁支起了攤子,主動將名貴的毛筆遞上,任由這些學子們沉醉揮灑文意。
“若是能永遠如此開心,那該多好!”蕭立淵將馬車小窗簾布放下,這是他維係了三十年的盛況,可他還想將其維係到永遠。
……
蘇複默默跟在時艱身後,這還是第一次,蕭立淵讓時艱叫他過去。
“姑爺,你進去吧,老爺在裡麵等你。”時艱滿是笑意的看向蘇複,雖然他隻負責服侍蕭立淵,對蕭府內的事不算上心,但他對於蘇複這個姑爺,當真是滿意得緊,從十一年前到現在,這四個多月的時間裡,他從蕭立淵和蕭束楚臉上看到的笑容,要比過去十年都多得多。
“好的,時爺爺!”
蘇複手裡提著已經寫下的銀行章程規劃,敲了敲門,靜待兩秒後,才推門走了進去。
蕭立淵在書桌上,擺了三盤小菜,兩壺酒,眼神裡寄予了蘇複難以承受的希望。
“過來坐坐吧,你來蕭府這麼久,我們爺孫倆都還沒好好單獨喝過一次酒呢!”
蘇複深吸一口氣,走到書桌前,腦海裡響著蕭束楚在他第一次進入書房時說過的話:“爺爺最忌有人在他書桌上做與文學無關的事,你可彆讓小雲給你送小食到書房裡麵去,不然挨訓的話,我可護不住你倆。”
將手中寫好的東西放到一旁,蘇複將實木的紅漆椅拉開些,滿臉笑意地回道:“那爺爺你要喝不過我,可不能耍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