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立淵有自信卻並不自負,這次的事是年輕人們的交鋒,蘇複的機敏和學識之光,已然算是大周年輕一輩裡麵的翹楚,而且其思維無定性,用來攻堅克難實屬好手。
蕭立淵沒讓禮部安排蘇複直接坐到前麵去,就是因為太自信,以為蘇複發現不了什麼,自己隻要開口,蘇複就不會過於抗拒,但是他沒想到,蘇複這鬼精竟然好似真發現了什麼,今天的“骨頭”硬氣到他有點不敢相信,所以才不得不把自己寶貝孫女抬出來逼迫下蘇複。
皇後卓姿嬋幾次欲言又止,但她最後還是將嘴巴閉了上去,因為啟明皇帝竟是直接招手,將蘇複叫到身旁:“你今天骨頭挺硬氣,過兩天我讓寧遠通知你,你這代起居郎可還掛在你身上呢,這麼多天了,也該履行下職責了吧?”
“嗬嗬,陛下彆逗我了,我軟得很,起居郎的事有陳墨在,哪裡需要我這半吊子過去。”雖然蘇複算是和慕容承愉說清了,但自己孩子還在她肚子裡麵養著呢,蘇複現在是能少見啟明皇帝就少見。
“誰叫他不及你有趣呢?”
……
端坐在左側的大狐輕雪自然是將剛剛的場景儘收眼底,一雙如天池般清澈的美眸盯著愈發接近的蘇複看去,她關心大周的一切,其中蕭家最為突出,又怎會不識蘇複之名呢?
知道自己躲不過去後,蘇複便擠出五分心思觀察起這大狐輕雪及其身旁之人來,與蕭束楚和楊綺南相比,這大狐輕雪的麵容更加堅毅,漠北的風霜並沒在她臉上留下風刀刻印,臉上肌膚白嫩滑膩,落水不沾,第一次見麵的男女視線在空中彙聚,大狐輕雪是打量,慎重,而蘇複微微一個挑眉,似笑非笑地從她的臉上滑落到她精致的鎖骨,飽滿的胸膛之上。
一抹怒氣在大狐輕雪眼中積聚,她還從未遇到過如此大膽之人,一雙眼睛好似要將自己剝光一般,本就因為蘇複贅婿身份有所成見的她,竟是直接輕哼一聲,將頭轉過,隻在心裡暗歎:“這大周真盛極而衰否?竟連此種登徒子也吹捧?”
……
短暫的插曲後蘇複被蕭立淵按在他的案桌上,和對麵的大狐輕雪大眼瞪著小眼,兩人明明不相識,但蘇複卻是今日之事全部歸咎到大狐輕雪的身上,若不是這個女人,他現在應該吃飽喝足在家給蕭束楚殷勤的按肩呢,甚至於還能趁著小雲支走的片刻,主動獲取點“獎勵”,哪用如現在一般,被蕭立淵按著當槍使!
“適逢夏至,石鼎聲中朝暮,紙窗影下寒溫,得文曲臨凡塵,納四方朝客,於大周齊聚,當思文教之功,亦念鄰睦之好,於此執禮殿內,共賀此巍巍盛世!”
啟明皇帝話語間的自信和胸懷展露無遺,蘇複不知其政,但卻知這啟明皇帝是一個能聽得進勸的人,皇權唯我,這是封建皇朝不可更改之處,對於蕭立淵,啟明皇帝心中仰仗和忌憚共存,對於這盛世,啟明皇帝眼中自豪與畏懼雜糅,站得太高,對於一個有抱負的帝王來說,並不算多好之事,起碼啟明皇帝就是如此!
那些藩國使臣們聽到啟明皇帝的話多少都有些不自然,現在的大周水陸並進,如果不是因為距離限製,天險所阻,哪來的鄰睦友好,恐怕都淪為率土之濱了,心裡這麼想,但他們還是都舉起酒杯齊聲道:“賀此盛世,願天朝延綿,永享國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