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爭!”大周官員這邊互視一眼,漠北的情報雖然難獲,但是一些明麵上的東西卻是怎麼也藏不住的,例如一皇四王的製衡,例如呼謁單於的年紀,例如呼謁單於那近百個子女,例如被稱作漠北明珠的大狐輕雪。
漠北民風彪悍遠勝於中原,中原皇朝曆史上,後宮乾政不在少數,甚至連女皇都出現過,但在漠北卻從無此先例,在漠北,女人更像是一附屬品,兄終弟承,父逝子繼,在漠北,女人是與牛羊一般的重要財產,漠北那些男子們,如何能忍受一如牛羊般的人,統治他們?
大狐輕雪已到雙十年華,這些年她能活躍於漠北皇庭的政治中心,一來有她父親的庇護,二來大狐輕雪確實能力出眾,但最重要的還是第三點,大狐輕雪她是一個女人,在一皇四王的注視下,不管她大狐輕雪做多少,最後都得為他人做嫁衣,呼謁單於已經沒幾年好活了,那下任新皇,能不將這顆璀璨明珠收入囊中?
……
腦海裡的思緒萬千,卻並不影響眾人對大狐輕雪這首詩的評判,以往過於在意大狐輕雪的政治能力,讓人忽視了她在文學方麵的成就,單以關伯歌和大狐輕雪的詩詞而論,二人所作之詩算是伯仲之間,遣詞上,詩意上,與要點貼合度上,各有優劣,文風優劣,全看讀者喜好。
蕭立淵也是為難地站起身來,他雖然從個人感受上更中意關伯歌的詩,但也不能說大狐輕雪的詩就遜色一籌,於是溫和著笑臉道:“大狐皇女之作與伯歌無二,此局就算平手如何?”
蕭立淵身為此刻科舉的主考官,受關伯歌一聲恩師,稱呼間自然稍顯親切了些,做出此判定,蕭立淵並不覺得無奈,大周承平已久,後來者奮起直追,前行者卻倦怠不前,也是時候給大周臣民提個醒了。
大狐輕雪已然從自己詩中的氛圍脫身,此刻的臉上掛上得體的笑容,轉頭看向蘇複道:“蕭丞相,這不是還有蘇縣伯嘛?讓輕雪也看看這“小詩聖”的文采如何?”
大狐輕雪一句“小詩聖”直接把蘇複捧到天際,她腦袋轉的很快,蘇複的詩才的確很強,但是在三人的六要義限製下短時間內想要做出明顯超越她的詩作,她明顯不信,這不僅是對自己的自信,也是對關伯歌的自信。
一旦蘇複的詩不如她,或者與她相近,哪怕最後以平局收場,但傳出外界,在輿論裡發酵,她以一敵二而獲平局收場,那對漠北皇庭聲勢的影響是不可估量的。
大狐輕雪的提議讓不少人都皺起了眉頭,很明顯大家都猜到了大狐輕雪的想法,那些藩國使臣們更是眼中藏笑地看向蕭立淵與蘇複,甚至還偷瞧起鎏金台上的啟明皇帝來。
想象中的表情並沒有出現在蕭立淵的臉上,大狐輕雪稍顯愕然,隨後看向蘇複,隻見他臉上亦是平淡,頓時她心裡就一個咯噔,以一敵二,其實是大周那邊不占理,所以蘇複其實與透明人無疑,拉他做詩,就是報複下他提出這麼膈應人的鬥詩方式而已。
可是現在,她與關伯歌打成平手,就意味這這三場文鬥,她漠北皇庭與大周朝廷打成了平手,這種結果對大周打擊不小,但也不是不能接受,但對她漠北卻是極大的鼓舞,可若這第三場詩鬥她輸了,那她的努力頃刻間就付諸東流,外界可不會管你付出過什麼,他們隻看結果。
“不會,不會的,這個登徒子怎麼可能會贏……。”
蕭立淵輕搖了搖頭,他是真不願以多欺少,但大狐輕雪貪心,他亦無可奈何,他能接受大周與漠北皇庭打成平局,卻絕不允許輸!
“蘇複,把你寫好的詩亮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