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鎮西將軍湛光耀,所有人的腦海裡都出現了這麼一個名字,從去年因為湛康平與蘇複之間的事,湛光耀從鎮西軍中晝夜奔襲回京,到現在半年多的時間,在所有人都以為就這樣的時候,沒想到,現在卻出來這麼一件事。
這兩人是鎮西軍的供奉,這一點沒得跑。
大周的宗師也不是什麼路邊的野狗,隨處可見,尤其晏成和仇梟這兩個成名已久的外家宗師,文德殿內的人,又有幾人不識。
原本對於啟明皇帝遇襲的事,在心中打問號的諸位大臣,現在全部都帶上了些疑惑。
不是蕭立淵一係的人,竟然是鎮西軍,竟然是湛光耀?
他們看不出這其中的關鍵,但蕭立淵這幾個政事堂的大公們卻看明白了。
軍權!
大周主要有五支軍隊,其中以逐北軍為首,禦林軍次之,再加上鎮西,南鬥,破浪三軍,構成了大周定鼎天下的根基。
在這五軍的基礎之上,還有一些地方軍隊,例如西南道府的鬥勝軍,江南府的淮南軍……來維持內部疆域安定。
大周五軍除了禦林軍在皇室的掌控下,其餘四軍,基本都是以政令為準,而這個政令並不包括皇帝的私令在內。
大周的政令,必須經過政事堂的審定,方可推行下去,否則就算是皇帝,也隻能將其封駁回去。
從啟明皇帝登基以來,十一年的時間,他無時無刻想要將邊境四軍收入囊中,但邊境多異族,雖無大戰,卻也不能說安穩,加上整個大周朝堂並不是啟明皇帝的一言堂,所以除了逐北軍,因為某些不知名的原因,有所乾預外,其餘三軍,啟明皇帝連安插個人都難。
湛光耀,或者說鎮西軍並不算蕭立淵的嫡係,甚至於他還更偏向於啟明皇帝更多一些。
所以這一次,其他大臣才會顯得如此疑惑。
湛光耀,沒必要,也不可能派人刺殺啟明皇帝呀!
……
蕭立淵目光看向低著頭,不敢看人的晏成和仇梟。
“於身何益?於國何益?”
二人低頭,依舊不答,眼中的那份愧疚隻有自己能品。
蕭立淵抬起頭,屬於百官之首的威勢儘展。
“刑部尚書弘晏清,都察院右都禦史鄒直,宗人府令儒親王,你們三人帶人組成會審團,審查陛下遇刺事宜!”
“再擬正式堂令,著鎮西將軍湛光耀,自禁其足,非令不可出其府邸。”
“是,左丞相!”聞者儘皆領命。
不管這一場皇權,相權的爭鬥結果如何,都無法撼動蕭立淵在百官心中的地位,蕭立淵依舊是大周最堅固的基石。
“寧公公,帶路吧,陛下情況如何,我們需要做到心裡有數。”
“陛下此刻需要靜養。”
蕭立淵不說話,而是目光幽幽地看著寧遠。
左都禦史太叔嶽眉頭一擰。
“寧遠,你是想死嗎?敢隔絕百官與陛下的聯係?”
寧遠已經算是宮裡太監中難得的老好人了,和百官基本沒有齟齬,一直以來很是本分的承擔著皇帝與百官之間傳聲筒的角色。
這一次,啟明皇帝遇襲,雖然所有人都自信,區區兩個外家宗師不可能對啟明皇帝造成多大的傷害,但萬一呢?
啟明皇帝年輕時,也是有過沙場經曆的人,這麼一個人僅僅是因為“受驚”,就能不理朝政?
寧遠雖被訓斥,但也沒有鬆口,而是直接躬身道:“奴婢隻尊皇命!”
就在文德殿內,氣氛凝固至頂峰之時,外麵傳來了太監尖厲的嗓音。
“皇後娘娘駕到,太子殿下駕到。”
卓姿嬋臉上帶著悲憤地走進文德殿,其身後太子跟隨,然後便是其一係的官員魚躍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