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司理問仇犁庭!”蕭立淵的聲音很是堅定,在啟明皇帝話音落下以後,就緊接著說道。
啟明皇帝眼神徹底拉了下來,看向王浦,宗敏才等人,江南事案,雖然追根溯源有他一份責任,但他已然退步得足夠多,可蕭立淵卻是一再逼迫,若真個將江南府的事查一個底朝天,那他這個“天皇帝”還有什麼顏麵?
那周氏身為皇族的臉麵該往哪裡擱?
王浦等人的麵色也不太好看,哪怕是太叔嶽這個最義憤填膺的人也沉默不語,他是氣憤,但不是想把啟明皇帝拉下馬,不是想將皇室的顏麵丟到地上踩。
太叔嶽從不懷疑江南事案能不能破,但這個破的過程中,能不能將其波及範圍限製在一定的範圍,不引起大周局勢動蕩,這才是他關心的。
在大周,隻要皇室和相權一係不徹底撕破臉,讓誰也無法下台,那大周就依舊穩如泰山。
可現在,蕭立淵提議將仇犁庭作為江南事案的稽查人,太叔嶽實在是難以附和。
那仇犁庭何許人?一個無父無母,無妻無子,心中隻認一理的偏執之人,若不是仇犁庭以前立了不少功,哪會給他安排一個刑部司理問的職務?
早就讓他乞骸骨找個安靜的地方等死了。
最後還是王浦這個老好人開口。
“蕭兄,這仇犁庭怎麼回事我們也知道,從最早文帝和那位的爭鬥開始,到後麵他被你尋個過失按住,上至皇室宗親,下至黎民百姓,在他手裡波及之人,沒有十萬,也有八萬了吧?”
“江南事案的確嚴重,但派仇犁庭過去,還不如把逐北軍請過來,一路殺過去來得更讓人接受一些。”
“好,就依你之言,讓逐北軍過去!”蕭立淵麵色嚴肅,真不似開玩笑。
隻要蕭立淵想耍流氓,以他的權位和德望,無理都可拿七分勝算,更何況此刻“理”之一字,儘在他手。
“蕭丞相,冷靜!”太叔嶽也回過神了,之前蕭立淵口口聲聲讓自己冷靜,結果最不冷靜的反而是他,難道年歲越老,心猿便越放縱?
“一個有能力能查清江南事案,能讓各方信服,和江南世家沒有交情,最關鍵不怕死的人,整個大周,你們還能找出第二個?”
蕭立淵每說一點,便讓王浦等人沉默一分。
就當這事快要定下來時,尚書令利崇開口。
“仇犁庭主持江南事案萬不可為,既然朝中找不出如他那般的人,那就派個人去管著他。”
宗敏才蹙眉:“那老頑固誰能管得住?除了……。”
宗敏才話音拉長,但視線卻看向了蕭立淵,若是蕭立淵能去江南,那哪裡還需要討論那麼多,大家也沒必要急赤白臉地糾纏不清了。
利崇也是政事堂中中立的人之一,加上他祖籍在西南,和江南那邊的世家,著實交情甚淺,所以有些話他可以很直白地說出來。
“蕭丞相自然是不能離京的,但卻有人能全權代表蕭丞相呀!”
“誰?”宗敏才話音一落,然後便立馬反應過來,滿臉怪異的看著利崇,他自然是想到了那個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