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縣伯,楊將軍,快快請進。”慕容睿貼著笑臉,滿臉謙卑的說道。
“慕容家主,大可不必如此多禮,您貴為皇親,我二人哪能讓您如此厚待。”
江南府第一世家家主,慕容貴妃的親哥哥,在門前甘當迎賓,討好兩個毛頭小子,這可不是對蘇複或者楊襲胡的能力的肯定,而是對他們所代表權力的畏懼。
蘇複心中暗暗搖頭,同時也稍稍鬆了一口氣,江南事案,整個江南府誰都可能是無辜的,但唯獨慕容家不可能,承名的同時也必須肩負相應的責任。
在蘇複看來,慕容睿的屈尊降貴不可能是急昏了頭,他想通過這種行為表達出兩個意思,一是慕容家是無辜的,或者說在他的自查中,並沒有發現慕容家有問題;二是變相說明,江南事案,這次的水很深,讓蘇複做好心理準備。
慕容家身為江南府第一世家,自然做不出什麼出賣其它世家的事,最起碼明麵上做不出。
江南府中根深蒂固的宗親關係,不僅阻止了外來人員的融入,同樣也阻止了本地世家的走出,所以慕容睿是無法明目張膽的為蘇複所勞役驅使的。
“二位作為大周年輕一輩中文武第一人,身擔大周未來,慕容睿雖有些許虛名,但也知敬才,重才之禮,今日不論身份尊卑,我等隻以誠心相交。”
慕容睿並沒有拿蘇複和楊襲虎背景說事,更沒提他們此行至江南府的目的。
所有人都喜歡聽彆人誇讚他的能力,學識,沒有一個人願意承認,他們所擁有的其實很大程度是基於他們的背景。
哪怕明知道慕容睿是在恭維人,但蘇複和楊襲虎的心裡還是升起一抹欣喜,於是也就不建議在諸事未明的情況下,給予眼前這位慕容家主充分的敬重。
“慕容家主抬舉了,以慕容家主之赤誠,難怪能成為江南府世家的執牛耳者。”
“哈哈,我們也彆互相捧著了,先進去坐著吧!”
一番交談,將三人的關係拉近,慕容睿心中也是鬆了一大口氣,他是真的怕蘇複和楊襲虎這兩個愣頭青會一上來就大刀闊斧地攪動江南府平穩。
從門口走進,蘇複看著兩排有著明顯江南水鄉風情的侍女,青白色的荷葉紗裙將她們妙曼身姿勾勒,臉上略施粉黛卻賽過荷花的嬌豔水嫩。
“三位貴客請隨我來。”一麵容圓潤帶笑,連行禮都無比優雅的女子對著蘇複三人道。
人似荷花,但靠近卻有梅花之香,蘇複眼神帶著欣賞地從上看到下,就這姿色和儀態,當外麵誰能不把她當人一大家閨秀,但在這裡卻甘為一侍女。
“你們戶籍證明,等會送我手裡看看。”蘇複無頭無腦的突然說出來這麼一句話。
大周早已經廢除了奴籍,雖然還是按照士農工商將人分等,哪怕如青樓女子,龜公等列屬賤籍,但卻不是什麼人都能雇傭他們的。
賤籍所屬隻有兩個來源,一為罪犯直係三代親屬,另一為自願入籍;但第二種基本沒人願意接納,因為大周律法規定,一旦自願入籍人員上告,不論當初他是什麼想法,都一律按照脅迫而論。
蘇複在看仇犁庭的辦案事例時,就有一宗這樣的案件,最後的結果是三個世家涉案人員全部斬首,三代親族全部被貶為賤籍,波及的青樓,樂坊等場所從業人員近十萬,還有一個郡王被關宗人府,鬱鬱而亡。
所以蘇複提及戶籍之事後,領路那侍女頓時渾身一哆嗦,將那份優雅從容破壞殆儘。
“貴,貴人,我本為商人庶女,此番選擇完全自願,不怨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