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玉河雙眼中明顯充斥著“不相信”這三個字,但想著眼前這個扶蘇,連十兩銀子都摳摳搜搜的,再加上脾性也算對胃口,於是揚了揚下巴道:“多謝扶兄好意了,但這醉花樓中臥虎藏龍,我們就不要出來當那塊磚頭了!”
“那是誰?”蘇複順著談玉河示意的方向望去,一個滿身儒雅氣質的美須男子神情肅立,臉上滿是自信的表情。
……
談玉河有點懷疑蘇複身上的那身錦衣是不是偷來的人,但回想了一下蘇複的談吐,雖然臉皮厚了些,愛好和自己相似,但也不是那種會小偷小摸的人,於是低歎一口氣,隻當蘇複出身不行了。
“那是江南府五大才子之一的莫淩霄,尤擅詩詞!”
蘇複眉頭一挑,不顧楊襲虎那慫恿的目光,看向這一樓之中,被關注最多的另外兩人。
“那另外兩個呢?”
“青灰色麻衫的那個是三辭縣令蘇欲晚,另外那個穿紅色錦衣的是崇文書院副院長的獨子董三分,文名亦是不小。”
蘇複微微愣了愣,看向一旁的楊襲虎示意了一下。
楊襲虎白眼一番,他要是願意學文,哪裡需要去軍中受苦受累的,這些人名聲一個比一個大,但他愣一個都沒聽過。
腦海裡這麼想著,但楊襲虎卻想起之前對自己妹妹追求過一段時日,然後被自己嚇退的那個人。
“太平書院的大師兄應該比這三個更厲害些吧,畢竟……是大周第一書院呢!”
談玉河一看蘇複和楊襲虎的表情,就知道自己對牛彈琴了,於是也不再多言,而是細品著杯中香茶,想著等會應該怎麼結識些“朋友”。
談玉河願意花大價錢來這,主要目的自然不是為了找姑娘,醉花樓裡的姑娘太少,太傲,說說話,飽飽眼福可以,一親芳澤的代價可不是現在的他能出的。
終究是年輕人心情急躁些,被師妙竹那麼一掃,董三分頓時骨頭都輕了兩分,直接站起來,將一首早已準備好的中秋詩吟了出來。
“長風萬裡送秋涼,卻使瑤台開紫芳。不懼乘風歸廣寒,隻恐身處非瀟湘。”
這首詩並沒有如董三分想象之中獲得滿堂喝彩,這詩雖然不錯,但明眼人都清楚,董三分是早有準備,若時日短些倒罷了,若是時日長些,那就有失他董三分的名氣了。
師妙竹自然是長袖善舞,順著董三分的詩說道:“秋來涼,不知董公子現在身處瀟湘,是否心緒安定,不懼廣寒呢?”
董三分麵對師妙竹的吹捧,將心中些許不喜放下,對其拱手道:“秋意雖涼,然醉花中,醉生夢死不知歸期,隻願沉眠,何懼廣寒!”
蘇複聽到這話,雞皮疙瘩都快起來了,這董三分的臉皮某種程度上可比自己要來得厚,這麼多人的注視下,好歹是一大儒子嗣,麵對一青樓女子,使用這般哄騙手段。
若是碰個涉世未深的,指不定還真就被董三分騙走了。
但很可惜,師妙竹並不是這種傻子!
裝作不懂的應付兩句後,又轉向其他人。
有人拋磚引玉,剩下的人也沒含糊,不管是當場所作還是早有準備,都紛紛站了起來,試圖在醉花樓的諸位姑娘心中,留下深刻的印象。
蘇複比較中意的是那三辭縣令蘇欲晚所作之詩,雖然是臨場所作,有些倉促,但卻更見其閱曆與功底。
“禪邊風味客邊愁,饋我清光又滿樓。一月可曾閒幾日,百年難得閏中秋。菊花信待重陽久,桂子香聞上界留。遮莫圓明似前度,不知誰續廣寒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