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複和楊襲虎都不是憐憫心泛濫的人。
若是他們在乎,不管前路是誰,他們都敢闖上一闖。
但從雍檀的話裡,他們知道,顧毓和舞花語的身份並不簡單,最起碼能讓一個親王側妃,內家宗師為難的背景,同等道理,蘇複和楊襲虎也不可能不為難。
以他們和顧毓二人的關係,並做不到這個地步。
那自然,二人若想遂願,自然就需要付出一點代價,讓他們兩人有足夠的底氣,去扯身後那兩麵虎旗。
所以,現在選擇權已然交到了二人手中。
顧毓和舞花語苦笑一聲,雍檀已經將話說到了這個地步,以二人對蘇複和楊襲虎的認知,就算他們不說,以這二位的膽子和手段,真就查不出什麼東西。
現在她們兩個的幫助對蘇複和楊襲虎而言不是必須的。
但她們卻真的需要借助蘇複二人的力量,以掙脫身後的束縛。
忌憚地看了雍檀一眼,二人深吸一口氣,隨即慢慢說道起來。
“影衛是什麼我們並不清楚,但因為我們一人擅歌,一人擅舞,所以很多時候都會被一起邀請去世家大院內表演。”
“江南府內的權貴之人,我二人不說全部見過,但不認識之人可以說是屈指可數。”
“琅琊郡守蔡崇仁,駱家大公子駱芳華,何家大小姐何逢歆都曾邀請我們二人為三個……比較陰鬱的人表演過。”
“每一次表演後,我們二人都被要求封口,不得與外界透露任何消息。”
蘇複看著聲音略有點吞吞吐吐的二人,知道還有一些話,二人可能在猶豫或者捉摸不定真假。
於是寬慰道:“看在嬋姑娘,師姑娘的情分上,我和襲虎也斷不可能將你們二人牽扯進去。”
“所以有什麼話儘管說,事後我們會按照自己的方法去驗證的。”
顧毓一咬牙,將自己認為的東西說了出來。
“我因為長期出入歡樂場所,所以對男人的目光很是敏感,在那幾次演出中,我注意到蔡崇仁幾人宴請的那三個人,有點不對!”
“他們應該是太監!”
顧毓和舞花語名氣的確大,但是在江南府這個地界,在那些官老爺,大世家看來,不過是一歌女,舞女罷了。
雖然二人身後有人,但二人身後的人,培養她們的目的之一,不就是希望二人能嫁入高官,世家之中。
以二人才情美貌,三番兩次的邀請她們私演,卻對他們秋毫無犯,這可說不上正常。
但如果宴請之人是太監的話,那就說得清楚了。
影衛作為天子獨屬的力量,各地的影衛首領和左右副統領都是皇宮從小培養的人,所以蔡崇仁,何家,駱家涉案的人齊齊邀請本不該和當初世家,官府有任何接觸的影衛,已然足夠說明問題所在。
“沒有黃家和慕容家?”蘇複問道。
顧毓和舞花語對視一眼,隨即齊齊搖了搖頭。
話到這,蘇複已經知道雍檀所說的查漏補缺是何意了。
黃家不用說,黃續宗為了避免黃潮生疑,加之黃家是出了名的窮,的確不應該與顧毓和舞花語有過多交集。
但……慕容家呢?
作為名義上的江南府第一世家,朝中有貴妃相護,行事風格就以豪奢聞名。
而這一次死在錢塘江上的慕容家十三爺,慕容權任的生平早就呈於蘇複眼中。
慕容權任,可不是一個“苦行僧”呀!
雍檀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嘴角不由得露出幾分笑意。
蘇複初來之時,被引來醉花樓中,若蘇複貪心些,若蘇複見識短淺些,若蘇複真如傳聞那般好色。
這聞名大周的醉花樓能這般平和?
師妙竹這個楚王府的寶貝能落得個好?
楚王府的顏麵往哪裡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