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複話一出,便將談元良震懾住。
有著談玉河做線,有之前為蘇複主持江南商道的經驗與成果在。
談元良知道這一次蘇複和楊襲虎的大開殺戒,勢必造成江南府的權力空層。
所以,他便想依著這點關係,試圖成為蘇複,或者說蕭家在江南府的臨時代理人。
甚至於,談玉河心裡還有一點小心思。
今日他搶占了頭籌,來日具體對誰投誠,蘇複一個回京的贅婿,能拿他如何?
蕭立淵更不會將他這隻螞蟻放在眼中,而他,談家,就能幾乎無損失的攫取到江南府大變的最大好處。
至於楊家?
那可是皇室姻親,怎麼可能會損害皇室的利益呢?
談元良的心思,蘇複並不確定,所以他問了一句談玉河的情況。
利益在前,有野心那是人之常情,蘇複雖然不喜,但也不會覺得談元良真就怎麼“媚權”了。
但談玉河不來,這已經充分證明了這父子之間的間隙。
蘇複看中的是談玉河,可不是談元良和談家。
今日他能扶持一個談家,來日他就能扶持十個。
這讓他如何會讓談元良的小心思得逞呢?
談元良嘴微微嘟囔了一下,巨大的利益在前,讓他想要將答應的話脫口而出。
但迎著蘇複那殺意肅然的眼神,他到底沒能將話說出來。
他以為蘇複年輕可欺,以為自己兒子是蘇複朋友可得私情,在這段時間的吹捧下,他竟然膨脹到借著蘇複的勢,左右逢源,試圖在幾年內不付出半點就完成那些世家幾代人積累所成。
見談元良久久不言,蘇複也沒逼迫,而是將目光望向卜安。
“卜管事,你呢?”
“不會太傅家也惦記江南府這些俗事了吧?”
蘇複自然是不會隨意編排一個當朝大員,文壇半聖,所以他用的是“太傅家”,這三個字出口,不管往後怎麼傳,他卜安今天來了會館,便需要認下這件事。
蘇複的記憶可不差,當初在平山會館的那個侍女,給他的“線索”的舉動,可是一次性將這江南府背地裡最為有權勢的兩家一起拉下水了。
醉花樓的事若不是他謹慎,而且對錢財女色取之有道,以醉花樓的富庶和美人,就足以將蘇複按得死死的。
那個侍女,蘇複一直沒有去動,甚至好像忘了這事,他等得不過是一錘定音罷了。
可惜的是,他本來打算將沉船打撈回來以後,就開始動手,卻不想,那些人,動作還要比他更快一些。
所以,拖到今日,這平山會館沾著嬋寒仙的光,讓蘇複殺意稍減。
若不然,現在卜安應該是跪在地上說話了。
卜安眼角抽了抽,他自然感覺到了蘇複的殺意。
當初那個侍女身死之時,他沒有選擇報到蘇複手裡,為的就是將平山會館摘出去。
但後麵,他沒想到,那蔡崇仁竟然會是那幕後主使之一。
看蘇複這表情,怕是連那侍女死沒死都不知道。
先有內奸,再選錯方向,現在蘇複就算是行株連之事,將這事往後查。
他的後台都隻能忍氣吞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