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收縮,鮮血混於草地,為尚在冒尖時的青草,提供它們春日生長,夏季花開時候的絕佳肥料。
“拚了,我們拚了!”
終於,有人無法接受這一邊倒的屠殺,他們絕望大吼,然後不顧一切的衝了上去,但卻隻能淪為逐北軍軍士下的新一個刀魂。
殺之不過,便見哀求,逐北軍的殺戮徹底將這些在屠戮漠北皇庭牧民中的淮南軍軍士喚醒。
他們的強大是假的,他們的勇氣是假的,他們不過恃強淩弱的懦夫,又怎能敵逐北軍圍殺?
“我們是淮南軍,我們是大周人,住手,住手呀!”
“我們要見宇文將軍,我們要見蕭丞相,你們不能殺我們,不能殺我們呀!”
……
對於這些呐喊,哀求,逐北軍軍士沒有絲毫停頓,軍陣嚴密推進,麵對這試圖將逐北軍毀去的同胞,他們眼中沒有絲毫憐憫,有的隻是對叛國者的狠辣。
時至彎月偏西,這處屠戮場上,除逐北軍外,所剩者不過十數人。
常戚穿過人群,來到齊左身前,眼中平靜無波,對於齊左的行為好似沒有半點驚訝。
“真是可惜了劉壽,若他入我逐北軍,怎會沒於宵小之手。”
齊左張了張嘴,卻連自嘲的話都說不出來。
常戚不理,繼續問道:“此事結束後,漠北皇庭內,何處有人接應你。”
“通西域道,羊舌氏骨都侯會來接納我。”
齊左沒有表現自己的骨氣,因為這個時候已經沒了必要。
他失敗了,就代表未來的一切都與他無關了,他會死,但他希望死得體麵。
叛軍將領畏罪自殺,這名聲,可太過難聽了呀。
常戚點了點頭,手中長矛抬起,直接將齊左的咽喉洞穿。
帶淮南軍最後一人死去,常戚深吸一口氣,沒有多少時間留給他了,他要將這一切處理好,留下一個懸案交給朝廷和漠北皇庭。
同時按照命令,為那人留下一點東西。
看看其是否會發瘋!
……
蘇複心事重重離開慕容承愉的小院之中,二人圍繞那最可能的猜測設想了無數種可能,但好像每一種都無法達到卓姿嬋的目的。
回頭看了一眼門戶重新閉合的小院,蘇複低頭聞了聞自己身上的熏香味,以確保慕容承愉的味道不會殘留在他身上。
蘇複昂首,恢複來時的傲然,朝著不遠處等候的慕容睿和慕容博遠走去。
卓姿嬋的安排,他看不透,隻能等待其落子方知。
但這江南府,現在還是在他的掌控之中,他現在最需要做的事,還是將這江南事案徹底完結。
就如慕容承愉所說,他位置太低,對弈之事有蕭立淵於高處了望,卓姿嬋未必能占得好。
這世間誰能欺蕭立淵年邁無為?
蘇複隻需行得身前事,所有風雨,自有蕭立淵一人擋之。
“慕容家主,你身邊這位是慕容家七爺,東海通夷使,慕容博遠大人吧。”蘇複不等慕容睿先開口,就搶先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