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由江南而起的諸事，那對於她來說，無比重大的損失，在她心中，好似沒有半點在意。
目光相對，卓姿嬋嘴角掀起一抹笑意。
啟明皇帝或許懷疑那所有事的背後，是蕭立淵在掌控。
但卓姿嬋卻是清楚得很，自己所有謀劃落空，其中蘇複可謂是出了大力氣。
她喜歡這種感覺，喜歡將蕭立淵希望毀去的感覺。
隻有這樣，她才能讓自己承受的屈辱和壓迫緩和，不讓她徹底瘋癲。
蘇複目光平靜的後移，這個時候他還沒有與卓姿嬋對抗的實力。
他亦沒有把握，能不在蕭立淵的護航之下，與卓姿嬋進行博弈。
他的目光看向的是其後，那麵色冷毅，麵容消瘦兩分的慕容承愉。
入得這皇城之中，哪怕是有皇室宗親和多位大臣的支持，她在宮中的日子亦算不得好過。
畢竟……後宮嬪妃之尊貴與否，看的到底是天子寵愛。
啟明皇帝始終麵帶微笑，直至走到太平公主身前時，他的臉上才有些許複雜顯露。
“小妹，好久不見。”
啟明皇帝不得不感慨，文德皇帝的子嗣之中，能給他帶來親情之感的也就眼前的太平公主了。
他嘗試過修複二人關係，得到的卻始終是拒絕。
哪怕之前，他與政事堂意見一致，請太平公主執掌江南府軍政之要。
他都沒等來太平公主入宮。
但今天……太平公主從江南回來以後，她竟是主動出現在這皇宮之中。
這如何不讓他心生複雜。
太平公主沉默，一雙靈動的眸子化作冷意的看了眼一旁的卓姿嬋，然後直視啟明皇帝道：“皇兄，你老了！”
啟明皇帝明白太平公主的意思，她這句話估計憋了挺久的了，知道去江南府後，將一切看在眼底，所以才將此話在他麵前說了出來。
啟明皇帝伸出手，想要如小時候那般摸一摸太平公主的腦袋。
可得到的，隻有太平公主的躲閃。
自嘲地將手收回，不顧群臣的目光，啟明皇帝低聲笑道：“所以才需要你回來，幫朕看著點大周江山不是嗎？”
“就像十二年前，父皇離世時那樣。”
太平公主咬牙不答，有些事注定說不清楚。
啟明皇帝也不再說話，而是走至台階之上，麵容肅然地按照往年那般，先予致辭，隨即便是進獻禦筵與表演，待到酒酣三分，啟明皇帝捏著酒杯，麵帶些許酒後紅潤的看向大狐輕雪。
“長平郡主，你來大周也已經一年了。”
“大周這邊婚俗習慣，新婚妻子是需要帶著新郎官走一個回門宴的。”
“以往漠北皇庭路遙，多有不便。”
“但今日大周官道通行天下，路途雖遙，卻都是康莊大道。”
“晚些時日，你便和蘇複一同，代表大周，替朕入漠北皇庭一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