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複將目光投向蕭立淵，見其頷首，便不再做多想。
這事，他沒有理由拒絕，也無法拒絕。
臉上強擠出一抹笑意道：“陛下重禮，蘇複先與輕雪謝過了。”
“不過，單物不成禮，陛下富有四海，而蕭家拮據，陛下不如幫蘇複一次性備其前往漠北之禮可否？”
蘇複認為，自己可以吃虧，可以被當槍使，但他絕不是被賣了還幫人數錢的那種。
現在啟明皇帝要借他和大狐輕雪的手，擾亂漠北皇庭，那他自然需要敲點竹杠，找補下被算計的不爽了。
啟明皇帝看著無賴模樣的蘇複，今日雖然不算儘善儘美，但自己主要的目的達到，而蘇複卻是讓他開心不少，他自然不吝嗇於這一點東西。
“寡人雖沒有蘇縣伯你說的那麼富裕，但些許禮物還是給得起的。”
“等你與輕雪前往漠北之日，一切用度，寡人自會備齊。”
蘇複笑著坐回自己位置，於桌底下緊握住大狐輕雪那已經冰冷的手。
難怪在聽見自己說要與她一同回漠北皇庭一趟的時候，大狐輕雪會那麼開心！
此刻宴席已至尾聲，待二更聲起，歌姬散去，這熱鬨的麟德殿便也歸於無聲。
將腰直起，目送啟明皇帝一行人遠去，楊襲虎湊了上來，用自己身體遮擋旁人視線，語氣很輕，但拍上蘇複肩膀的手卻很重。
“彆看了，陛下身上的油水被你刮得夠了！”
蘇複側頭，看著楊襲虎那略帶警示的目光，蘇複這才恍然，自己看慕容承愉的目光，太過投入了些。
將眼中情緒一收，蘇複咋了咋舌，裝若平常道：“你說，我要不要截留點，中飽私囊？”
太平公主這時湊了上來，很是支持蘇複的想法道：“一些華而不實的東西留下，多帶點實用的東西過去。”
“皇家就這點不行，全是華而不實的東西。”
蘇複和楊襲虎轉身，與楊襲虎略顯忐忑的模樣不同，蘇複很是討喜的看向太平公主。
“嘿嘿，伯母，你看吧，我帶給襲虎的可不隻有壞習慣，你看今日襲虎那霸氣的模樣。”
“嘖嘖。”蘇複搖頭晃腦地說道：“我要是個女人，肯定心都醉了！”
“襲虎的擔當，伯母你相信他能維護好自己夫妻之間的感情了吧！”
太平公主眼中喜意並不加掩飾，她也知道蘇複這是在幫她消除與嬋寒仙之間的隔閡。
點頭說道：“以前總當襲虎是小孩子，現在看來，跟著你走一趟江南，倒真長成男子漢了。”
“我也不必再擔心他會照顧不好自己的家，還有妻子了！”
太平公主轉頭看向嬋寒仙問道：“寒仙，你說是吧？”
此刻的嬋寒仙心中依舊激蕩不已，一雙眼睛哪有往日的清寒，所有心神都掛念在楊襲虎一人之身。
聽得太平公主的話，她自然知曉其中含義。
她心中雖有疙瘩，但也將其歸為這種大家族中特有的培養繼承人的方式。
不讓自己與楊家有所隔閡。
“伯母所言甚是，今日的襲虎，的確是很有男子氣概呢。”
蘇複哈哈大笑幾聲，但目光卻絕不往一直沉默的楊綺南方向看去。
這個文藝範的姑娘，現在還沉浸在蘇複那首詩的意境之中呢，一雙婉約而纏綿的眸子，都快沾到蘇複身上了。
有太平公主這個“母老虎”在側，不管蘇複多不自在，他是絕對不會和楊綺南有半點目光交流的。
宮門前，太平公主看著蘇複一行人乘坐馬車遠去，輕摟著身旁楊綺南的肩膀歎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