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在半夜掙紮著醒來的,大汗淋漓,第一時間衝向了盥洗室,從頭到腳將自己的皮膚給狠刷了幾十遍,某些脆弱的地方甚至直接被她粗暴地刷出血來。
她想要殺人。
殺誰?
君臨。
她知道這個突兀而來想要殺掉他的想法其實毫無道理,但是誰說殺人就一定需要道理?世界上多的是無緣無故的愛恨情仇,無緣無故的你死我活。
她就看他不順眼了,怎麼著?!
鳳殊低聲詛咒起來,好不容易稍顯平靜,穿好衣服想要重新入睡,看見那皺成一團的被褥,再一次暴怒地想要殺人,最後愣是徒手將床上用品通通撕成碎片,這才回到盥洗室,將自己泡進了放滿了冷水的浴缸裡。
她沉下去,屏息,感受著肢體的顫抖,內心的黑暗無邊無際。
她這是怎麼了?哪裡出現了問題?還是之前看到的那一個泡泡有問題?聽鳳岐宗的意思,那個東西像是個活物。
鳳殊的思緒漸漸地從君臨的身上移開,轉到了泡泡的身上去。
“夢夢?夢夢你在不在?”
“夢夢不在!”
夢夢的聲音不知道為什麼,顯得特彆的委屈。
“回來了?到底怎麼一回事?需要你的時候總是跑了,不需要你的時候反倒是隨叫隨到。”鳳殊的語氣不怎麼好。
“有本事你彆叫我!”
夢夢打了一個飽嗝,“好心被當成了驢肝肺,哼!
我這是為誰辛苦為誰忙?!早知道就不助人為樂了,樂個屁,明明就不是個能識人好歹的家夥,不對,識獸好歹……”
它好像想要睡過去。
鳳殊皺眉,“既然你沒有離開,那個泡泡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彆告訴我你一點都不知道,那會讓我懷疑你這個所謂的鳳家守護獸的老人家地位,是不是真的有這麼值得尊崇。”
“你才是老人家,你全家都是老人家!知道也不告訴你,壞蛋!”
夢夢暴跳如雷,氣呼呼地從她的識海跑出來,直接衝到了外頭去搞破壞。
房間是隔音的,自然不怕鳳岐宗會聽見這裡的動靜,她任由它發泄,又泡了二十分鐘,才慢吞吞地擦乾淨水跡,從鏡子裡看了那滿身青紫的身體好半晌,陰沉著臉穿上了衣服,從頭裹到腳。
不知道該說她自己惡心,還是說君臨惡心。
好吧,她的理智還在,自然知道跟君臨沒有任何關係,她不過是因為做了一個噩夢,所以才將不滿的情緒全都發泄到他的身上去,這叫遷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