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對,鳳到底是何時失蹤的,其實還真的說不好。失蹤之前有沒有去看過她們母女倆,如果他們夫婦倆不說,家族的人完全不知道,也是有可能的。
考慮到越清作為一個母親的立場,應該說,這樣的猜測極有可能的就是事實真相。
夢夢的話雖然不能完全說服鳳殊,但在事實麵前未嘗不是一個合理的解釋,她暫時放下了心中的疑惑。
“怎麼,又想立刻去找兒子了?我告訴你,你跟鴻蒙可是結契了,可是直到現在,都沒有儘到一個夥伴的職責,可以說,你一點都沒有照顧到它。我也不要求你完全的照顧它到成年期,隻要這一百年,你能夠以鴻蒙為重,先關照它的需求,以後你就算不看它一眼,我也不會埋怨你。
出了什麼事情我都會看著辦,反正從一開始我就打算一直帶著它,直到它成年為止都要保證它的安全。我從來沒有打算要依靠人類去養鴻蒙。你是自找麻煩,既然結契了,就得負責任。
你兒子好歹還有君臨看著,就算君臨一時沒在家,也有整個君家守著護著,家人多得是,不差一個兩個的,鴻蒙可不一樣。”
它絮絮叨叨地強調,她一定要先緊著鴻蒙,其次才能考慮彆的什麼人,鳳殊啼笑皆非。
“夢夢,說話要公正。人類幼生期可比你們要脆弱多了,對父母的依賴也要強得多。你自己也會說,從小就不知道父母是誰,但是你看,沒有父母的照顧,你們依舊平安地度過了這麼多年,而且還長得這麼好,身體健壯,心情也愉快。
人類比你想象的要脆弱很多。我自己小時候雖然沒有被怎麼打過罵過,但是非常時期也餓過,日常生活更多的也是練武練武練武,背書背書背書,剩餘的便是與父母手足相對無言。生理上,我是健健康康的長大了,心理上,我卻孱弱得很,總是質疑自己是不是不應該出生,不應該活下來。
我沒有從父母那裡得到肯定,得到‘我的出生與存在是理所當然的,是值得祝福的,是受人歡迎的’這種篤定。所以後來哪怕師傅跟大師兄都對我很好,我偶爾還是會覺得自己不快樂,覺得自己很委屈,有種冤枉的無助感。
雖然長大成人之後這樣的心境很少會再次浮現,可是潛意識裡,我總覺得雙生弟弟的死是我一手造成的,即便是如今,已然隔世的如今,我想起上一世的事情,也還是這麼想,弟弟是我害死的。”
“你是想太多了。以前是小,現在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你還會這樣想?隻能說你太弱了,如果本領強了,能夠讓你的家族把你當男兒看,你就是家族的頂梁柱,他們隻有歡天喜地的份,怎麼可能會不喜歡你,一直把你當空氣?”
她知道夢夢作為獸類,不太可能理解人類的心理曆程,但是她還是想要一吐為快。
“嗯,對於那個弟弟,我是真的無法放下。理智上我知道自己是無辜的,就算當年我出生時當真是擋了他的路,可是我也不過是一個胎兒,那時候能懂什麼?憑著本能行動罷了。母親在那個時候,也是憑著本能努力地想要把孩子平安地生下來。所以說到底,誰都沒有錯。
但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我們那個時代,對於家族,對於女人,最為根本的就是必須有能夠繼承香火的男丁。那個弟弟是我娘懷上的唯一一個男丁,可是卻死了。我這個雙生女兒,卻活了。不管是誰,都會認為是我擋了弟弟的路。如果當初我娘隻懷了他一個,肯定會平平安安地就把他生下來了。
那樣的話,我爹後繼有人,鳳家也不會沒有任何一個男丁可以繼續上戰場,保家衛國,同時也光宗耀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