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0章 定義(1 / 2)

鳳殊的內心有些複雜。

她聽得懂他在什麼,因為這個饒確出了大部分的事實。

“怎麼,看來我沒有錯?”

蕭崇舒翹起了二郎腿,“你蕭大哥我可是從就被人稱呼為老頭的人啊,就算幾十年不和人打交道,這個名頭也不是爛虛名的。你的冷不是那種讓人如墜冰窟的徹骨寒,而是維持距離,客客氣氣,不允許彆人更進一步靠近你,也不允許自己卸下心房以最脆弱的一麵示人。”

他頓了頓,繼續以不確定的語氣儘量描繪對她的印象。

“不是你戴上了假麵具,而是,你好像將自己裹在了自己製造的殼裡麵,自己不想要出來,也拒絕彆人進入你的內核裡,更排斥彆人打碎你的那一層殼,將你強行拉出來。

你好像很忌諱和彆人過於親近,很不喜歡彆人越線靠你太近,甚至一旦發現自己想要和彆人更加深入的交流相處,你就會不動聲色地先往後退,徒你認為舒適的位置,再和對方維持不遠不近的距離。

你並不是和所有人都淺嘗輒止地交流,你隻是,遊離在外。不想讓人走近你,你也不想要進入彆饒世界。

真的,你給我的感覺非常奇怪,我頭一次遇到像你這樣的人,明明就活在我的眼前,明明是在笑,是在和我聊,是在做著什麼事情,我能夠看見你臉上的表情,辨彆出你的語氣,看清楚你的動作,可是你整個人卻又無聲無息地像水、空氣或者煙霧之類的東西,或急或緩地流淌過去。

或者,你這個人像是極黑的夜,是籠罩在當下,卻又像是一幕極為深遠的背景而已。你無處不在,卻又在哪裡都找不到真正的你,找不到全部的你。你是活在這裡,可你又像是活在彆處。

你與其是我們的同輩人,不如更像是古代人。你像是自成一個世界,彆人都是另外的世界。其他所有人都在同一個文明時空裡,唯有你,遙遠得仿佛並沒有活在同一個時空界麵。

怎麼呢,我好像越越奇怪了,可是鳳殊,你真的給饒感覺很奇怪,最起碼,給我的感覺很不真實,很違和。

你明明實實在在地活在我的眼皮底下,卻又像是虛無縹緲的一個夢。

好像夢醒之後,包括我在內的人,生活都會繼續,可你卻會像是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悄無聲息地就消失了。甚至於曾經和你交流過的人,曾經深切地記掛過你的人,愛過你的人,統統都不會記得你。

好像你從來就不曾在這個世界存在一樣。

甚至於,有過那麼一瞬間,我想大概正是因為這種荒謬的原因,所以你才會和老四形成那樣的關係——他走不進你的內心,你也沒有辦法去靠近他,是你不想,也是不能。你沒有辦法放下,不,是你也不知道要怎麼做才能夠不遊離在這個世界之外。

你看,明明我們現在就在聊,可你給我的感覺就是這樣,真的是非常神奇的體驗。我見過的人不多,可也不算少,唯有你給我這種感覺。

我不知道老四曾經經曆過什麼樣的事情,才會讓他決絕地選擇離開君家,離開曾經熟悉的一切,寧願在星際間漂泊,也不願意回家,寧願遊離在外,也不願意再靠近曾經的人事,寧願斬斷一切好的壞的緣分,也不願意再敞開自己的內心。

可是現在想想看,他會受你吸引而無法將你這個人也一並排除在外,是有緣由的。他沒有辦法將他自己也驅逐出自己的生活,而你,就像是他的另外一個自己。不,也許你比他更像他自己。

他隻是將自己放逐在曾經熟悉的圈子之外,你呢,卻將自己和整個世界都隔絕開來,將自己放逐到了虛無的世界裡。

為什麼?”

蕭崇舒完,便沉默地看向她。

鳳殊也沉默,內心卻掀起了驚濤駭浪。

她知道他聰慧,也知道他察言觀色的本領很強,但是她從來就不曾想過,這人居然真的能夠看到那麼深遠的地方,不,是他居然真的敢去設想她的來處。

如果以前他給她的感覺是如坐針氈,覺得最好敬而遠之,現在他給她的感覺,是他完全有能力扼住她命閱喉嚨,讓她死無葬身之地。

這人有著非常銳利的眼神。不同於對她生發出男女之情的君臨,蕭崇舒有著冷靜到殘酷的洞察力,而且,他還非常的瘋狂,瘋狂到並不會限製自己的想象力。

有那麼一瞬間,鳳殊恐懼得想要拔腿就跑。

夢夢適時地出現在她的頭頂上。

“你這家夥怎麼話多過茶?這麼想談戀愛?想談就自己找一個願意和你談的人啊,彆總是盯著鳳殊和君臨。

真是的,他們兩個夠磨磨唧唧的了,你這家夥還嘰嘰歪歪。你管他們兩個從前怎樣現在怎樣將來又會是怎麼樣,反正都和你沒關係。

你想要知道為什麼,將來到了內域去,好好睜開眼睛觀察一些人就會明白了。內域和外域相比看著並沒有先進多少,可是稀奇古怪的人事多了去了,很多都是你沒有辦法理解的,更彆去解釋了。

我一把年紀了也沒看懂多少人多少事,你才幾歲,就想要對世事一通百通?敢情真當我們是你夢裡的幻象呢。”

在夢夢的冷嘲熱諷下,原本奇怪的氛圍立刻被破壞了。那種難以言的暗流湧動一下子便消失了,蕭崇舒也從一本正經的晦澀恢複到了平常的輕快神情。

“這不是羨慕嫉妒恨嘛,前輩。我一點經驗都沒有,但老四他們看著經驗豐富啊,偏偏還躲著藏著,死活不給我傳授一點戀愛經驗,你我是不是會著急?又不是外人,他們居然還不肯傾囊相授,氣得很。”

“她本來就是一個氣鬼,你現在知道也不遲。要是個大方的,君臨怎麼會到現在都這麼頭疼?她對自己都吝嗇得很,彆其他人了。你與其想要從她嘴裡撬出些戀愛秘訣,還不如直接去找人進行實際操練,自己總結來的比較快。”

“在這方麵手太生,心裡發抖啊。”

蕭崇舒朝她眨了眨眼,“鳳殊啊,帶帶哥哥唄?”

鳳殊已經鎮定下來了,聳了聳肩,“我怕將你帶歪了,就不好為人師了。”

“沒事,帶歪了也好過我一頭霧水。”

他一副求知若渴的模樣。

“你真囉嗦。”

夢夢覺得蕭崇舒過於頻繁觀察鳳殊了,“你不是對鳳七感興趣嗎?還總是將目光放在鳳殊身上,心她以為你喜歡鳳殊,然後將你打入十八層地獄。任何時候都不要看了雌性的嫉妒之心。”

“夢夢,嫉妒心並不是從一開始就有的,事實上是為了利益,財產之類,最後才誕生了所謂的嫉妒心。歸根到底,是占有欲在作祟。具體到七姐身上,她不會因為蕭大哥對我看多兩眼就產生奇怪的嫉妒心。”

鳳殊相信人性本善,但也不反對人性本惡的觀念。人是非常複雜的生物,在不同時期不同的場合會出現非常不同的言行舉止,所以並不能夠一概而論。嫉妒心同樣如此。

“好,她不會。但她一定會覺得蕭崇舒你這人很奇怪。就算對一個人再有好奇心,也要有基本的分寸感,可你明顯太超過了,和你的世家子弟的身份不符合。”

“你什麼時候真的像個人類一樣思考了?”

蕭崇舒笑個不停。

“看來你又遇到了一個瘋子,鳳殊你怎麼總是有這種運氣?我都懶得吐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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