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逐出師門,那可是對一個人品行的否定。
“一般隻有做了非常非常不好的事,才會被逐出師門,放大了來類比,那就等同於通敵叛國。”
不單隻是鳳小七,就連君臨和蕭崇舒也明顯驚詫不已。
“你的老師對你有這麼大的處理權?他付出了什麼代價,才能夠讓你心甘願的認他為老師?”
“不是一般質的老師,不是學校裡那種一個老師可以有很多很多學生的類型。他將自己看家本領教我,以命護我,所以對於我來說,一為師終生為父。”
鳳小七直直地盯著她,良久才道,“你的那位老師,還在嗎?”
鳳殊搖了搖頭,“我不知道。希望他健康長壽。我們已經很久很久不見了。”
而且,這一生,她都不可能再見到師傅。
隻希望他是壽終正寢的。隻希望他沒有因她而受累。隻希望他一如從前,一壺濁酒,閒雲野鶴,自在逍遙。
鳳殊垂眸,兩眼濕潤。
“沒有再聯係了?”
“嗯,沒有。”
鳳小七還想要問些什麼,蕭崇舒朝她搖了搖頭。
唯一知道真相的君臨隻是拍了拍鳳殊的肩膀。
“其實也沒什麼。我們當初分開之前,就已經知道很有可能是最後一次見麵了。因為心裡已經有了準備,所以也還好。”
“你不想說可以不說的,我沒有你的意思。我之前隻是因為你連君臨都告訴了,但鳳家人卻一無所知,所以才有些生氣,覺得你將自家人看成了外人。就算你嫁人了,也還是鳳家人,不能厚此薄彼。”
“我知道。七姐,彆說以前我不會這樣做,現在更不會這麼做。我好歹也是繼承人,不會連這一點覺悟都沒有。”
“所以是我誤會你了,我向你道歉。”
“彆,這也是平常事,不需要道歉。本來也沒有錯,換了是我,我也會有意見,就是當做是家人,才會特彆在意這一點。”
“嗯,你明白就好。我不是要求你將所有事都分享給我們,誰還沒有一點秘密?但如果是可以告訴君臨的,也許你也應該考慮一下是不是同樣可以告訴我們家裡人?有必要保密的話,就什麼都不要說,誰都不要說。但凡被一個人知道,那就不叫秘密了,知道嗎?”
鳳殊想說這也太矯枉過正了吧?然而看見鳳小七的眼神,不由怔了怔,“七姐是被人背叛過嗎?”
“不是我,是施耀。他以前有非常要好的朋友,可以說是無話不談,很多無法告訴父母長輩的事,他都樂意跟對方說。原本這也沒什麼,畢竟聊得來,有些人樂意和人推心置腹,有些人哪怕和你再要好,也沒有那樣的習慣。
他是屬於第一種,心寬廣得不得了,信任誰就願意將自己的所有事都交底的類型。
可後來他被那人出賣了,他本沒有受到太大的實質危險,但因為他透露給對方的秘密,卻在無意中導致彆人死了。他大受打擊之下,才會學了我,總是孤一人在戰場飄,從不願意與人為伍。
我們也是認識很多年之後,他慢慢恢複了元氣,才真的向我坦露心跡。彆看他一副笑嗬嗬的樣子,他已經完全不像從前那麼沒心沒肺了。
如果你們認識年少的他,一定會覺得這人怎麼能夠活得這麼坦然自在,好像整個宇宙都是他的家,所有人都是他的親朋好友,他喜歡所有人,所有人也都喜歡他,就是那種理所當然的態度。”
鳳殊瞥了蕭崇舒一眼。
君臨也跟著瞥了蕭崇舒一眼。
蕭崇舒果然眼神微妙,然而很快收斂了。
“施耀和七姐你認識多少年了?”
“從小就認識。我們出世家,而且他和我一樣也是家族繼承人,從很小的時候就已經被重點介紹過了。後來在戰場上見了麵,有很多年都結伴而行,他和我都對對方很了解,最起碼比對自己的兄弟姐妹要更了解一些。”
鳳小七說到這裡後知後覺地發現蕭崇舒幽|怨的眼神,趕緊解釋道,“我們想要結婚的話,早就結婚了,肯定不會有你什麼事。
說句老實話,太爺爺他們也認為施耀是個不錯的人選。施家厲害是在從前,現在和鳳家相比還有一段距離,施耀本人品行不錯,實力更佳,作為知根知底的家族,尤其還是作為我唯一一位異朋友,他是真的很合適成為我的伴侶的人。”
鳳殊和君臨忍笑,因為蕭崇舒的神越發微妙了。
“你總這麼看著我乾什麼?我說的實話。在戰場上,什麼況都會遇到,施耀和我是並肩作戰的關係,很多時候都會受傷,我看過他的體,他也看過我的體,有時候不得已,我們還是抱著一起睡覺的,為的就是能夠保持體溫,不至於凍死。”
鳳小七不喜歡蕭崇舒現在的表,像是在控訴她背叛或者出|軌了一樣,明明在這些事發生之前,她根本就不認識他,根本也不知道會和他成為戀人。但即便認識了,即便成為戀人了,難道她就不能夠有朋友,就不能夠和原來的好朋友維持來往?
她又不是玩|弄彆人感,更沒有玩|弄誰的體,他至於這樣看她嗎?
“我不會因為和你交往,就斷絕彆的關係。
不單隻是我的家人,我的朋友,即便是我的下屬,我也不會避嫌。從前我是那樣過的,將來我也同樣會那樣行事。在戰場上重要的你以為是所謂的道德嗎?
不是。是命,是安全。隻要能夠留的一條命,不管做什麼,都是應該的。有命在,才能夠見證人類的曆史,才能夠繼續參與和蟲族的對抗,才能夠活到不想要活的時候,安然地死去。沒有什麼比年紀輕輕就死掉這件事更加讓人覺得可恥的了。”
鳳小七說完便看著蕭崇舒,擺明了想要聽到他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