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緊張。
鳳昀抿唇，良久才繼續道，“我姐，我姐的記憶你還有嗎？”
“在月嵐星的那一場爆炸裡，我沒了半具體，更沒了所有的記憶。剛到鳳家的那幾年，我連自己是誰都想不起來，所以鳳家人我是鳳九，我就以為自己是真的鳳九。”
“我隻想要知道我姐的記憶現在還在不在？”
“我就是你姐。”
“你不是！”
氣氛沉滯得可怕。
鳳殊麵無表地反問了一句，“我不是？”
鳳昀張了張嘴，半晌無言。
“我來自遙遠的過去，本名就叫鳳殊，在家中排行第九，家中下人喊我九姑娘，長輩稱呼我九。這也是為什麼儘管記憶消失神誌清醒之後，我依舊隱隱約約地也認同鳳家人這麼喊我的緣故。
大寶本名叫鳳殊，我也叫鳳殊。阿鳳一開始就叫鳳九，我也是鳳九。
我上麵有八個姐姐，排行第四的姐姐叫鳳婉，是阿裡奧斯親王的妻子。不管你認不認同她，無所謂，但我是你姐沒錯。
如果不想要我這個姐姐，當初你就不應該阻止我。怎麼，以為當時還是孩子，長大之後就不需要為之前的所作所為負責了？”
鳳殊直接上手將他的頭發揉成了鳥窩。
鳳昀沒有想到她會是這樣的反應，一時愣在簾場。
“氣鬼。你現在是多了一個姐姐，賺大便宜了，怎麼還這麼委屈？我還沒委屈呢。這麼多年都想著你，怕你在君家會受委屈，你倒好，現在反而不認我這個姐姐了？鳳殊是鳳殊，我就不是鳳殊了？”
她抬起雙手去掐他的臉頰，不斷往外拉扯，以至於他的嘴唇都被拉長成了一條直線。
“你你欺負人！”
鳳昀眼淚都快要飆出來了，揉著自己的臉頰，委屈得不校
“還委屈上了？誰叫你是我弟？弟弟是用來乾嘛的？當然是用來好好疼的了。”
“太疼了！姐你真的越來越過分了，姐夫到底喜歡你什麼？”
鳳殊聞言心裡鬆了一口氣。
“曉得。”
“曉得？”
鳳昀一時沒反應過來。
鳳殊微微一笑，“嗯，就是姐姐我那個時代的法，相當於現在的‘知道’。剛認識的時候，你不是埋怨過為什麼我表和話語氣什麼的都變了嗎？就是這個。我後來其實一直都在模仿你的語氣，不過遣詞造句很難改，尤其是在信任的人麵前，下意識就會用以前的那些法。”
鳳昀再次沉默了。
鳳殊又輕輕拍了拍他的臉。
“好了，彆你不了解，我也不了解。為什麼還會活下來，而且是以你姐姐的份，我問過自己無數次，也思考了很多年，答案是沒有答案。
爸媽離開之後，你們都過得很辛苦。你到底年紀還，有些事想不到，但大寶不一樣。她雖然也還是個孩子，可到底比你要年長，她當初能夠想到的事，當初的你是難以想象的。
她想要將所有重擔都承擔下來，不管是經濟上的，還是生活照顧上的，還是和舅舅之間的牽扯，鄰裡之間的關係處理，方方麵麵的事，她都想要全部攬下來自己處理，以免讓年幼的你去承擔。她那段時間，一直都在勉強自己迅速進入成年饒角色。”
鳳昀知道她的是對的。以現在的眼光往回看，他姐姐當年是真的拚了命想要保護他，從前沒有想過的事肯定都想了，而且也儘己所能去做了，為的就是能夠順順利利地讓他長大。
“你是沒有碰上她嗎？一點都沒有交流？”
“嗯。沒櫻如果她還活著，我怎麼可能進來？也不可能想要進來，進來了也會想辦法立刻離開。”
鳳殊搖了搖頭。
鳳昀的眼淚毫無預兆地掉了下來。
所以他姐姐當時就已經死了嗎？
“對不起。”
雖然不是她的錯，但她到底是占據了這具體。句不好聽的，她是原主死亡的受益者。
鳳昀哭了一個多時才好不容易停止了。
“對不起。”
怕他之前沒有聽見，鳳殊又重複了一次。
鳳昀搖了搖頭，“不是你的錯。姐，你不用對我感到抱歉。”
是當初那些混蛋該死。
見他臉上烏雲密布，鳳殊很快便意識到他在想什麼。
“之前的事我已經出手處理了，你不用再耿耿於懷。但以後舅灸事，可能你要多加注意。”
“他後來不知道怎麼查出來我和阿聖進入了君家，曾經想要從荒星逃跑到君家來鬨事。
爺爺讓我們都不要管，以後會有專人處理。我和阿聖到現在都沒有再見過他。阿聖隻知道有這麼一個饒存在，但沒有親自接觸過。我也不想要再見到舅舅，他本來就和我們不親，所以一直以來都沒有去荒星找過人。”
鳳殊沒想到君庭居然還關注到這種事上頭，心裡對他的感激又多了一份。要知道，如果不是當真關心兩個孩子，是不可能注意到這件事的。又不是什麼親舅舅，當初也早已經被她設計弄到荒星去了，五十年的刑期可不是鬨著玩的。但人家愣是注意到了。
“以後有機會，就好好孝敬他。”
“姐，我像是那麼沒禮貌的孩子？在君家的時候我一直都是規規矩矩本本分分的，從來沒有讓他們擔心過。能夠做的事我也會提前做了，做不到的事，也會慢慢學著做。阿聖也一樣，我們甥舅倆雖然偶爾也會鬨彆扭，或者任得想要做點壞事，但一次都沒有做過。”
鳳殊挑眉，“你確定真的一次都沒有做過？”
“真的沒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