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急躁地解釋,鳳殊微微一笑。
“七姐,我沒有彆的意思,我當然知道你和我說這個是為了鳳聖哲好。你說的私心也並不是私心,這是事實。
我隻是覺得為人父母不應當去乾涉孩子的決定,尤其是成年孩子的決定。孩子成年了之後,也不應該因為自己羽翼已豐,所以就認為可以理直氣壯地去乾涉年老體衰的父母的人生。
父母與孩子的關係是相互作用的,就像力一樣。
如果我現在出於愧疚心裡想要彌補他,所以就對發生在他身上的一切事情都經心甚至越過他替他遮風擋雨,替他做人生決定,明麵上或者短暫上的確是在幫他,讓他減少了風險,可是暗地裡難道不是剝奪了孩子經曆瑣碎庸常與艱難險阻的體驗機會?從長遠來看,有弊無利。
他要學會飛,就要先學會跑。他要學會跑,就要先學會走。他要學會走,就要先學會爬。他要學會爬,就要先經過無數次地跌撞與摔倒。如果不放手,孩子要怎麼學會爬走跑飛?
人生皆苦,人事皆苦,紅塵皆苦,沒有眼淚就不會有歡笑,沒有痛苦就不會有幸福,沒有地獄就不會有天堂,沒有以上一切,人生為空。”
鳳小七被她說的一愣一愣的。
“你師傅到底是什麼來頭?怎麼說話有點像是,嗯,怎麼說呢,對一切都歡喜又對一切都淡然處之的高人?”
鳳小七不確定自己形容的對不對。
鳳殊卻啞然失笑。
慧山自然是高人。他是舉世公認的高僧名聲甚至和大巫一樣聲名遠播。如果不是有實力,他又怎麼可能會和大巫這樣的人放在一起被有識之士所知?
隻是,慧山從來不認為自己是所謂的高人,也不認為自己是得道高僧。他隻是芸芸眾生中的一員,是漫山遍野的花草樹木,是雲,是風,是石,是泥,再再普通不過了。
“我對師傅的生平來曆一無所知,他也從未提及自身的私事。但他住在無名山,無名是名,也不是名。
按照他對自己居住地的命名方式,要說他懶,也是懶,要說他灑脫,他也的確是真灑脫。他並不在乎自己的命,但卻很珍惜弟子的命。他無意於功名利祿,因為權利富貴皆浮雲,也無意於結婚生子,因為紅塵羈絆處處,隻要心向往之,誰都是伴侶,誰也都是子女。
嗯,我隻是想說,他的確是出的紅塵也入得紅塵的人。我敬仰他,他卻笑著說自己隻是凡人,路人,泯然於眾者。如果有心,誰都可以為師。如果無意,君子常相隨,也沒有辦法潛移默化學到任何東西。”
鳳小七看著她好半晌。
“你師傅應該不是年輕男人吧?你應該不會是喜歡他才會對君臨這麼冷淡的吧?”
鳳殊好笑不已。
“你怎麼會有這樣的猜測?”
“因為你提起你師傅時表情非常非常溫柔,而且看起來真的是非常非常想念他。”
鳳小七看著她,相當不讚同,“你最好不要喜歡他。一個連麵都難以見到的人,就算人品再好,實力再高,對你再好,也不行。婚姻又不是戀愛。不對,戀愛也不能夠選這種長期異地分離的模式,太高難度了,也不現實。
蕭崇舒要是不跟我走,我就會立刻和他分手。他幸虧也清楚這一點,所以毫不猶豫就選擇要和我離開。如果不是這一點,我根本都不會答應和他建立戀愛關係。
彆說我這樣的人,你也同樣如此。
你身負重任,不單隻要過自己的人生,還要背負我們鳳家整個家族的未來,你可不能喜歡一個根本就不能夠讓你安安心心享受婚姻的男人,就算再喜歡也不能夠付諸實施,千萬不要把人招惹回鳳家來。
我看就君臨好了,鳳山都不需要考慮。鳳山是個有分寸的,他沒有分寸家族也會讓他有分寸,你隻需要和君臨過好日子就好。”
鳳殊哭笑不得,完全沒有想到她會突發奇想,還思維發散到這個地步。
“我是喜歡我師傅沒錯,但那是對自己至親的喜歡,不是男女之間的喜歡。還有,我師傅對我也是師徒之情,根本就沒有男女之情。
我剛才不是說了嗎?他是入得紅塵又出得紅塵的人,對情之一字早就參悟與體悟得比大多數人都要透徹,怎麼會對自己的徒弟有奇怪的想法?”
鳳小七鬆了一口氣。
“沒有就好。你剛才的表情實在是太過了,讓人不誤解都難。君臨要是看見了心裡也會七上八下的。”
鳳殊扶額。
“七姐,是你容易誤會吧?你確定你真的知道什麼叫男女之情?看表情能夠看成你這種南轅北轍的程度,我很懷疑你能不能夠正確解讀崇舒哥給你的信息啊。”
“無所謂。我解讀不正確,他解讀正確就行。我的確不擅長處理人事,以前經曆的少。他正好可以彌補我這一方麵的缺失,你不也是很看好他?”
鳳小七對蕭崇舒還是很看好的,心眼多的人自然喜歡揣摩彆人心思,這方麵練習的多了,肯定會比她要好不少。她又不是完全不懂得配合的人,就算喜歡凡事主動,但在自己不擅長的領域,也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君臨和蕭崇舒不一樣,他嫉妒心太強了。你要是不小心,就算他能夠克製,他自己心裡肯定是不好過的。你難道不希望他可以高興一點?”
鳳殊無語。真的不知道君臨給她身邊的人都灌了什麼迷|魂|湯,怎麼一個兩個的心都偏向他了呢?她明明對他很好了,怎麼就都認為她欺負他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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