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著,扶著徐夫人進了後院。
沒有走多遠,便到了一個小院子裡,院子裡種滿了海棠,想來應該是徐子新以前的住所。
院子裡靜悄悄的,一個人也沒有。
徐夫人一轉身,眼淚掉了下來,她的表情變得猙獰起來,“謝三,我就隻有子新一個女兒,她死了,我一滴眼淚都沒有掉。你知道為什麼嗎?我不能哭啊,我的孩子死得冤屈,我若是哭瞎了,還有誰去給她伸冤?”
“有今天一日,都怪我捧高踩低,是我造的孽,可為何要報應在我女兒身上啊!來報應在我身上啊!昨天晚上,禁衛軍來拍門的時候,我才知道子新已經沒了,仵作說,她是中毒死的。”
“我就不明白了,我好好的女兒,為什麼會死在杜起那兒,不光如此,她的身上還貼了許多奇怪的黃紙,上麵畫滿了符咒。我要去報官,我說要去開封府擊鼓,你猜怎麼著?”
謝景衣瞧著徐夫人有些瘋魔的樣子,歎了口氣,“徐通判不同意,徐子寧不吭聲。其他兩個兒子都不表態。”
徐夫人突然笑了出聲,“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見過的所有人裡,最聰明的人就是謝三你了,你什麼都知道,跟大仙兒似的。沒錯沒錯,那群窩囊廢,自私自利,全都隻想著自己。”
“平日裡,口口聲聲說,我隻有這麼一個女兒,我隻有這麼一個阿妹……可到了這個時候,想著的都是不能夠得罪了杜娘子,不能得罪杜家,會影響仕途!啊呸!”
“我平日裡,疼愛老三,多於子新。可子新死了啊……再也不會睜開眼了啊,都這樣了,他們竟然還能夠忍氣吞聲。謝三,謝三,雖然無禮又荒唐,可我實在不知道可以找誰來幫我了。”
“他們一聽說,疑犯是杜家的,都不吭聲了,都不敢吭聲了。你幫幫我,你幫幫我!”
謝景衣搖了搖頭,“你可以自己去開封府擊鼓,開封府府尹,為人正直,一定會受理此案的,可是你沒有去。你對徐子新,也不過如此。”
徐夫人一聽,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她對著自己猛的扇了一個耳光,“沒有錯,我也是個窩囊廢,我們一家子都慫到一塊兒去了。是我對不起子新,那些混賬再怎麼樣,那也是我自己個生出來的。子新已經沒有了,我得為活著的人考慮啊……可是,可是……我心有不甘啊!”
“你們走杜家的門路來京城,給了他們什麼承諾,可包括徐子新?”
徐夫人哽咽著搖了搖頭,“怎麼可能?我們給了他一處宅院,子新就是在那裡被發現的。還有銀子,我拿了一萬兩,給了杜家人。”
“那徐子新在此之前,可認識杜起?我瞧她暴瘦,不知道是有重疾,還是有心病?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瘦的呢?”謝景衣試探著問道。
“不認識。杜家人口簡單,沒有彆的小娘子。是以便是相交,也都是讓我夫君帶著子寧一塊兒去的。子新從來沒有去過,我也不知道,杜起那個畜生,是何時對我女兒下手的。”
“說起變瘦,是在去年冬天。那會兒你們剛剛來京城。子新聽說你們是永平侯府的人,子寧聽聞你阿姐說了親事,兩人都十分的悶悶不樂。我們在京城,身份低微,子新也沒有認識什麼朋友,我便要他們兄妹二人一道兒出去散散心。”
“就去了城郊的一個農莊裡,那附近有個土地廟,據說挺靈驗的。他們一共去玩了五天,回來之後,子新就高興起來了,還說自己個認識了個朋友,叫做……叫做……”
徐夫人一下子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