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馬車徑直的駛去了謝家,翟氏爐子上一直煨著湯,見二人回來,將謝景往床榻上一扔,便開始忙前忙後起來。
“你這孩子,成日裡胡鬨,逸天才從衙門裡回來,多辛苦啊,還要去接你。我看啊,也就是你阿爹平日裡慣著你,把你慣得每個正形了。”
翟氏說著,給謝景衣端了一碗湯,又拿了兩個肉餅,湊近一瞧,戳了戳謝景衣的額頭,“你這個瓜娃子,怎麼頭上油滋滋的!”
謝景衣被翟氏戳得搖搖晃晃的,惡狠狠的瞪了一眼柴琛,就是這個人,吃了雞腿還摸她頭!
柴琛不為所動。
翟氏一瞅,怒道,“你喝湯就喝湯,瞪逸天做什麼?就欺負人家老實!”
柴琛老實?我滴親娘啊,你睜大眼睛看看好嗎?
謝景衣被翟氏的話嗆住了,猛烈的咳嗽起來。
柴琛一瞧,忙把筷子一擱,給她拍背拿水,好一通鬨。
待回去的時候,已經是月上中梢了。
謝景衣送了柴琛到門口,剛回到自己的院子裡,就看到翟氏已經端坐在她的床上了。
“阿娘,怎麼還不睡?景怕是要你了。”謝景衣掩上了門。
翟氏對著謝景衣招了招手,“我的兒,阿娘有話想對你說。”
謝景衣乖巧的坐到了床邊的小榻上,把頭枕到了翟氏的腿上,翟氏伸出手來,替謝景衣取下了頭上的簪子,“三囡,因為逸天向你阿爹保證過,讓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事情。是以阿娘啊,從來都不過問你在外頭做什麼。”
“但是阿娘想同你說,比人讓你,但你也得有分寸,謹言慎行才是。逸天日後是有大出息的人。像你外祖父,一開始的時候,並不富裕,是以家中也是沒規沒矩的,都由著我母親性子來。”
“周圍的娘子們,都好生羨慕,說她可真是嫁了個好人家,可以隨性所欲。後來你外祖父發達了,風向便變了,人都說啊,你外祖父好本事,卻沒娶個好媳婦。”
“以前她做的那些事情,全都被人拿出來說嘴了。雖然你外祖父並不在意,但我們這些做孩子的,為了這事兒,不知道同人吵了多少架,受了多少冤枉氣。”
“你以後也會有自己的孩子,盯著逸天的人,盯著你的人,遠比盯著你外祖家的人多。人言可畏,能避免的,還是避免的好。哪家的小娘子,這麼晚了,還不回家的。”
“更不用說,在杭州的時候,半夜裡還翻牆出去了。逸天如今待你正上心,這些都不算什麼,可日後呢?他日這些,全都變成你的不是了。”
“阿娘思前想後,覺得,還是得同你說。你是個聰明的孩子,知道該怎麼辦的。”
謝景衣鼻頭一酸,“阿娘,我知曉了,讓你擔憂了。”
翟氏歎了口氣,“阿娘每次都誇逸天好,當著他的麵說你的不是。你真當阿娘喜歡他超過你?阿娘啊,隻想著將心比心,我待他好,他能待我兒好啊!”
“你打小就主意正,凡事都是獨來獨往,阿娘知道有那事兒發生的時候,你都已經解決得妥妥當當的了。是以幾個孩子裡,阿娘最不擔心的就是你,最擔心的也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