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絕搖了搖頭,閉上了眼睛。
他雖然喜歡算命,但絕對是一個非常敬業的殺手,不會隨便透露主顧的消息。
哪怕被主顧割了,那也隻有他上門討債的份。
趙絕想著,不由得有些感動,他可真是一個正直的好人。
可那頭還沒有搖完全,他整個人便僵硬了起來,喊不出聲,眼睛不敢睜開,聽覺變得越發的靈敏起來。
他能夠聽得清楚,姓謝的娘子,離他很近,近到能夠聽到她微弱的呼吸聲。這還是他頭一次,聽到這樣的呼吸聲,很輕很緩,正常人若是跟著她一道兒呼吸,不多會兒,就會感覺自己個要斷氣了一般。
而且,他沒有聽到她靠近的腳步聲。
他同謝景衣打過交道,知道她不會武功,可一個不會武功的人,竟然像是一個懂得輕功,懂得調息之法的高手一般,莫非她是深藏不露,扮豬吃虎?
然而,趙絕並沒有心情想這個問題,他低下頭去,感覺鼻尖上的汗在往下滴落,雖然沒有睜開眼睛,可他知道,那小娘子手中的匕首,正抵在他的命根子上。
隻要她的手一動,他趙絕,就真的絕了!
“你不說,我也知道,指使你的那個人,手上有一顆紅痣。”
謝景衣說著,看著趙絕的眼睫毛輕輕的顫動了一下。
“你吃過魚生嗎?”她輕輕的問道,像是在耳語一般。
趙絕猛的睜開了眼睛,他的額頭上都是汗珠子了。
“呐,我有一項絕技,便是片魚,片成薄薄的一片,我透過那魚片,甚至可以看清楚你的大眼珠子哦。你想不想見識一下?啊,趙……絕……”
趙絕感覺身下一涼,那匕首明顯動了一下,他臉色一白,想要動嘴。
謝景衣看了關慧知一眼,關慧知立馬衝了過來,伸手一抬,就把趙絕的下巴給接了回去。
“你可彆跟我完什麼咬舌自儘的事,話本子裡都是騙人的,咬了也不會立馬死……絕對能夠給你留下看我片活魚的時間。很有意思的呢。”
趙絕的嘴剛一接上,立馬說道,“沒有錯,她是一個嬤嬤,在右手上,有一顆紅痣。她跟我們大哥,認識好多年了,我們不是頭一回接她的買賣了。”
“我隻知道,她姓姚。每次下任務,都去杏花巷右數第三家。我想想……你的手彆動,讓我想想……哦,她很矮,比你還矮……不對不對,你很高,你不要激動!你很高,你最高!”
謝景衣翻了個白眼兒。
趙絕一抖,接著說道,“她剛到我的胳肢窩,身上有一股說不出的香味兒,頭發梳得很高,眼睛……眼睛像貓,沒有錯,眼睛長得像我家嫂子養的那隻老黃貓。”
“走路,走路每一步都是一樣大的,像尺子量過一樣。我一開始以為她會武功,便仔細觀察了一番,但是她卻是不會的。”
他說著,看向了謝景衣,不說不覺得,一說,他又想到了眼前這個人的古怪之處。
她走路也是每一步都一樣大的,像尺子量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