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現在開始,給你一炷香的時間。”
謝景衣說著,吹滅了蠟燭,趙掌櫃一瞧,也跟著熄滅了蠟燭。整個地窖,陡然黑了下來。
姚嬤嬤心中一驚,之前那股子窒息感,又統統的湧上了心頭。
過了好一會兒,人的眼睛才感覺到了光,影影綽綽的影子,咯吱咯吱刺耳的聲音,滴答滴答的水聲,好似一下子從腦中冒了出來。
這熟悉感,當初姚景,姚景來尋她,撞見了不該見了東西。她被逼無奈,用白綾勒死了她,然後裝進了這樣的黑漆漆的大棺材裡。
姚景夫君早亡,自己個帶著兒子生活,她們的家鄉,離京都很遠,也葬不回祖墳裡去。
於是她讓人把姚景,葬在了這樣的墳山上,四處都是墓碑,林林立立,到了夜裡,看上去像是一個個的人……
那山石濕漉漉的,滴答滴答的滴著水。
她覺得自己的記憶有些模糊了,她不知道,自己個當初,到底有沒有探過姚景的鼻息。她是真的死了麼?還是跟謝景衣說的一樣,躺在棺材裡,想要出來。
咯吱,咯吱,咯吱……
姚嬤嬤想要捂住自己的耳朵,可她被捆得牢牢的,半點都掙脫不開,“我說,我對不起姚景,不能讓她絕後。”
燈亮了,謝景衣那張慘白的臉,又出現在了她的麵前。
這一次,姚嬤嬤不覺得自己看到了親娘,看到了神明。
眼前這個,分明是毫無感情的惡鬼,拿著刀子直紮人的心窩子,宛若在紮棉絮一般,內心毫無波瀾。
“你叫什麼名字?”謝景衣冷冷的問道。
“姚暢。”
“是誰指使你殺謝保林?”
“蔡太妃。”
“上元節刺殺案,可與你有關?”謝景衣麵無表情的繼續問道,心中已經將蔡太妃碎屍萬段。
姚嬤嬤頓了一下,看了那棺材一眼,小聲說道,“太妃手下的人很多,有很多事情,我也不知道,會交給其他的人去辦。”
“也不是所有的人,都有紅點兒,隻有親信,才會有這個標記。不一定在手上,也可能在彆的地方,各人性情不同。”
“刺客裡,領頭的那個,你認識嗎?”
姚嬤嬤點了點頭,“不算認識,但見過。他是流民,沒有戶籍,當時是我接引他進城的,具體的我不知道,我隻曉得,他的真名叫陳三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