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景衣滿不在乎的擺了擺手,“我都是定了親的人了,便是穿個破麻袋兒去,也不會有人管的,柴二也會去的,誰敢小瞧我?”
說話間便已經到了宮門處,一下馬車,謝景衣便瞧見了在那裡候著的柴琛。
他今日穿著一件嶄新的淺藍色錦袍,配著同色的發帶,少見的帶了一股子少年氣。平日裡總是穿得黑漆漆的,板著一張棺材臉,若不仔細看臉,還以為他已經三十而立。
來的小娘子很多,不少人此刻都下了馬車,等著宮人引領,見柴琛迎了上來,都悄悄的看了過來。
謝景衣對著柴琛點了點頭,伸手撩開了簾子,“二姐姐。”
謝景音整了整裙角,腦子中回響起方嬤嬤的教導,微笑著下了馬車,要優雅要得體,脖子要伸長,下巴要抬高,步子不能大,走路不能響,最關鍵的是,不能隨時隨地啃豌豆!
真是讓人沮喪!
謝景衣瞅著她裝模作樣的樣子,無語的抽了抽嘴角,裝得了一時,還裝得了一世?她敢打包票,不出一炷香時間,眼前的這個大美人就要原形畢露……
且不論謝景衣怎麼腹議,周圍的其他小娘子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謝景音來了京城之後,也多半是在家中蹲著,便是出門,也都不認真打扮,十分低調,雖然美名隱隱相傳,但大部分來這裡的人,都是頭次見她。
這一眼,便像是生了釘一般,怎麼都挪不開眼。
那前來引路的宮人先是一怔,隨即深深的彎了腰,“是謝家的小娘子吧,且隨老奴來,前兩日方才下了雨,小心路滑。”
謝景音輕輕的嗯了一聲,“有勞嬤嬤了。”
就憑這張臉,隻要她不是蠢得突破天際,若是進了宮門,那必定不是籍籍無名之人。
“斂英,斂英,彆看了,走了。”
謝景衣聽著這個名字,看過去,隻見一個約莫十六七歲的小娘子,正紅著臉,一臉癡迷的看著謝景音,連帕子掉在了地上,都沒有發現。
在她身邊,一個圓臉,看上去生得十分喜慶的姑娘,正著急的拽著她的衣袖,引路的宮人已經往前走了,她們若不跟上,可就要追不著人了。
“來了,來了,這就來,我的帕子掉了。”那個叫斂英的,撿起了地上的帕子,快步的朝前走去。雖然走得急,但步履絲毫不慌亂。
謝景衣微微的皺了皺眉頭,看了柴琛一眼,這小娘子她認識,名叫高斂英,日後的高妃便是她了。
上輩子謝景衣對於她倒是沒有什麼惡感,甚至覺得宮中妃嬪多,給小皇帝開枝散葉,也未嘗不是好事。可現如今謝景音要入宮了,她卻猶如丈母娘看女婿,怎麼看怎麼都希望他不近女色,當然自家閨女不在女色之內。
忒個花心的狼崽子!真是太欠揍了!
謝景衣瞧著謝景音應對自若,悄悄的退後了一步,跟在了她的後麵,一旁的柴琛等著,待謝景衣走到她身邊來了,方才挪腳。
“你今日,也穿了藍色的裙子,很好看。”
“嘭!”前頭傳來一聲巨響。
柴琛不高興的抬起頭來,隻見那個引路的宮人,不知道為何摔了一腳,一個驢打滾翻起了身,訕訕的笑道,“叫柴禦史同謝家的兩位小娘子見笑了,路有些滑,路有些滑。”